凉小透cool

写文小号丨巨型杂食动物|不授权

《帝师》第二十五章(蔺靖)

第二十五章

北岭坡之战

今天下四分,北燕,南楚,西晋,东梁,四国鼎立,时有征战,各国之间,民风不同,但商旅频繁,交往密切。

鸿雁南飞,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北燕的苍穹比大梁的高远辽阔了一些,夏阿青看着天空的碧蓝,想到自家的玉兰丝绸比这颜色还光艳,想着不由拉紧了缰绳,唯恐有人将他满载玉兰丝绸的车抢了去。

此时正逢东梁和北燕交战之际,连平日里被打压的流寇也趁乱横行霸道的出来捞一笔,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夏阿青希望不要遇见这些强盗流寇,他就指望着这趟跑商攒足了钱,一路平安的回姑苏老家,迎娶隔壁的小阿香。

商队就这般浩浩荡荡的走在从北燕回东梁的商道,夏阿青拉着那头倔驴子的缰绳,小驴子“扑哧扑哧”的喘着气,得意洋洋的的踢着驴蹄子,拉着一辆车,在一群马里面做东郭先生。

“前面就是驿站,大伙儿先落脚歇一歇。”领队的姜大,没人知道他的本名,他已经跑商十余年,对四国之间大大小小的商道、野道门儿清。

商队将马和那一头驴子拴好之后,围坐在驿站的两张方桌上,要了几碗面疙瘩,几屉馒头,和几斤酱牛肉。

“到了这北边儿,天天吃着面疙瘩,真想找个米窝儿把自己埋在里面做米虫吃个三天三夜!”同行的张哥是个有话说话的直性子。

“嘿!怕是张哥想的不是米窝儿,是青楼的温柔窝吧。”小赖子开着玩笑。

“你舌头不想要了?这话要让你嫂子听到了,她一定哭哭唧唧,把我的心都哭碎了。”张哥是这批年轻汉子里唯一娶了亲的,那股宠夫人的得瑟劲儿,看的其他几个小光杆眼红。

“嫂子自然是对大哥好,要是换了这北燕的女人,不是把你的心哭碎了,而是双刀架脖子上,把你剁碎了。”小赖子是不是赖子不知道,只是这北边的女人虽是大多高挑迷人,笔挺眼深,别有风情,但那股气势,不是一般男人有本事能一亲芳泽的。

“这女人南北有差异,男人又何尝不是,北燕男子大多体格健硕,肌肉成块,我东梁男子虽不乏铮铮铁骨,但总多了些书卷气,没想到啊,皇帝老儿这次御驾亲征,竟是让北燕大军铩羽而归。”夏阿青听着张哥和赖子对眼下战事说的正尽兴,其他人听的津津有味。

只见姜大把一块没煮透嚼不动的面疙瘩吐了出来,大有不屑之意,“说你们山野小民没见识,你们还不承认,皇帝如今三十多岁,你们就嚷着皇帝老儿,再过几年,你们是不是要喊皇帝老祖宗?我大梁男子的勇猛,你们是没见着,说到书卷气,一个麒麟才子梅长苏,便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更别提我大梁其他多少英才,说到女流,霓凰郡主三战北燕大将的英姿,量你们也没见过,所以说,多读书,多读书,赚钱生孩子还要读书,不求能当朝做官,为国为民,但好歹长点见识,脱离愚钝,不会在这里胡天说地。”姜还是老的辣,姜大在商队里有绝对的话语权,一群人围开始坐在他身边,“姜大,莫非你见过他们?姜大是见过大世面的,姜大给讲讲,姜大让我们见识见识。”

一时众人起哄起来,很是热闹。

“见识啥?你们这群小崽子,快吃,吃完赶路。”姜大将他那碗面疙瘩吃得干净,大嚼了几口馒头,又叫了一碗面稀饭,端着走到那头驴车上,车上的玉兰绸缎里躺着一个重伤昏迷的人,姜大将人扶起来,将面汤给这人灌下去。

“不好了,不好了,姜大,我们回不去了!”只听外头小赖子一声喊,姜大下了驴车,“嚷嚷啥?嚷嚷啥!”

只见另外一个商队也停在这里歇脚,小赖子嗓门大,朝着姜大隔空喊话,“姜大,这支大梁商队刚从前面城门回来,说是大梁一支先行的精锐小队,中了北燕凛冬军的埋伏追击,皆数殒命于北岭坡,恐有一二重要的漏网之鱼,遂下令关闭幽州城门,所有人不可出关城,全城搜捕受箭伤之人。”

受箭伤?姜大心中咯噔一下,拿出他平生所有的镇静,“出不去也只是一时的,等等了,瞎叫唤个捞?”姜大走南闯北,如今那一口话也说不清到底是哪一个地方的方言。

说完,他重回驴车,继续将那碗面稀饭,给受伤之人喂下,一边喂,一边想到救下这人那一日。

那日,姜大只不过是难忍自己一身的汗馊味,想避开这些吵闹的小崽子,一人落个清净,他知道附近有一人烟罕至的野道,野道很是隐秘,外人很难寻觅,若不是自己年前瞎猫撞上死耗子,失足从北岭的坡上滚下来,也发现不了这样的一处世外桃源,于是姜大独自一人,循着这条野道,找到两棵野果树不远的一个小潭子,惬意的穿着大裤衩在里头洗澡,他正洗得欢,嘴里还悠哉的唱着梁国的那首姑苏民谣,“姑苏小吃名堂多,味道香甜软酥糯。 生煎馒头蟹壳黄,老虎脚爪绞连棒……”唱的自己那是口水哈喇子直流,他正悠悠的哼着,忽然听见马蹄声声。

姜大一个机灵,兜起衣服就伏在灌木深处,伺机观察一二。

看见梁军的赤色大旗,姜大松了一口气,心想着他这等平头百姓是不是要能看见将军这样的大人物,正在他张望之时,抖生变故,无数乱石从北岭的坡上滚落下来,姜大赶紧抱头缩在草丛中,他听着乱石滚落和士兵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紧接着是箭雨嗖嗖而落,燕军人数碾压,占有绝佳的地理优势,任梁军如何英勇,也是插翅难飞,很快梁军溃不成军,这支百人的军队,最后只剩七八。

忽然箭石阵一声令下皆停,只见那北面高处有人发话,对着那剩下的七八个人说道,“尔等倒有些本事,被乱石砸死,乱箭射死未免不太体面,我宇文极是个惜才之人,你们死在北燕太子的手上,是尔等的荣幸。”说着一副赏赐的模样,接过一副弓箭,拉满弓,迅雷眼耳之势,箭出弦,一箭射中一梁军的胸膛,坠落下马。

紧接着又是射杀二三,眼中有着怒意,“梅长苏曾助我这个无名无分的北燕六皇子登上太子之位,他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无能之辈,他那些计谋,我推断不出全部,但也能估出一二,收了平洲城,还想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我北燕的将士亡魂死不瞑目,我宇文极也不答应!”

眼看梁军只剩下二人,此时宇文极身边一人,一身灰衣宽袍被风吹的摇摇,一头长发是细长及腰的大波,比宇文极还要高挑纤细一些,这般身段总该有一张不平凡的脸,偏偏那张脸过于平凡无奇,甚至是寡淡的让人记不住。

“我教过陛下,杀人前最忌话多。”此人干净利落的拿起弓箭,丝毫不拖泥带水,未再言,箭锋直指剩下二人中那位骑在枣红烈马上,一身金红铠甲,腰杆笔直,大难临头丝毫没有惧怕,一身傲气凛然之人。

利箭出弦,不想旁边的人生生上前,替此人挡住了这一箭。

“战英!”只听这人一声嘶喊,但执箭之人并未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紧接着第二箭凌厉之势飞来,此人利剑出鞘,将这一箭硬是挡下。

不想,这一箭并非普通一箭,带着浑厚的内力,此人定是受了内伤,才会嘴角流出血来。

此人如履薄冰,目不转睛盯着高处那一身灰袍之人,那人也看着他,然后面无表情的对着他再次拉满弓。

这一次,没人看到那只箭何时离弦,何时划破长空,不偏不倚穿透他的胸膛,他看着那人像看着射杀的只是一头鹿,眼中无任何波澜,冷漠的转过身去,风拂动有些卷的长发。

“柳先生的箭,一箭穿心,例无虚发,死得没痛苦是他们的福气。”宇文极收起了那副弓箭,下令,“快,下去看看有没有没死透的,补上一剑。”只见北燕军从后面的山道打算下来,此时正是盲点,逃跑的好时机,姜大从灌木丛中走出,从死人堆里过,摸了摸那一身红金盔甲之人的鼻息,只见这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此人灰头土脸,映着这双眼睛清澈明亮到惊人,他抓住姜大的手腕,力道强硬,仿佛抓着救命稻草。

姜大低头看着那双纤长骨节分明的手,自己不就是这救命稻草?姜大将此人背起,抄着野道,一路狂奔。

 

评论(19)

热度(148)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凉小透cool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