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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帝师(蔺晨X萧景琰)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重回金陵城

他瘦了些,依稀恍若故人。

岁月深邃他的眼眸,修饰新的棱角,完美面部轮廓,及腰他的长发……依稀又不是故人。

蔺晨站在窗边,无聊的拨动着挂在窗前的那一只莲花灯,那是一只霓凰与梅长苏一同挂的祈福灯,祈祷两人如这莲花,多子多福。

灯光的黄橙色,暖了他的眉色,梅长苏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随着灯光,忽明忽暗的侧颜,问了一句,“蔺晨,明日前去金陵,你有何想法?”

蔺晨将那摇晃的灯摆平,撩了一下花灯下的流苏坠子,“我什么都不想,想多了,是庸人自扰。”他转过半身,与梅长苏相对,“长苏,你又作何想法?”

梅长苏回道,“想多了,是庸人自扰,可你我都不是庸人,难免要想的比一般人多。”说完与蔺晨相视一笑。

想来,长苏如今时常这般笑脸盈盈,而属于蔺晨记忆里的萧景琰却很少会笑。

“我问你,我以前如何看待萧景琰?”明日蔺晨便要动身与飞流一同从大渝离开,前往金陵城,这算是离别前最后的夜谈。

“如何看待?你喜欢的要死要活,寻死觅活,不再想活。”梅长苏一番的死死活活,似玩笑般,笑弯了眉眼。

“那真不幸,好在我现在对待萧景琰,只想逗趣他,惹恼他,看着他拿我丝毫没有办法,时常憋屈含泪,通红了眼睛,偶尔梨花带雨,哭哭啼啼,如此我便好不自在。”蔺晨的一番哭来哭去,不似玩笑,亦是笑弯了眉眼。

梅长苏后退几步,突然对蔺晨退步三舍,说了一句,“你真毛病。”

“分明是你患有长了一身毛的怪病,现在居然说我有毛病,你不可笑?”蔺晨去敲梅长苏的脑袋,一副兄长宠溺模样。

梅长苏推搡着躲开,依然嫌弃。

“哎,你躲什么?你害怕我有蒙将军的大力金刚指,能把你的脑袋敲个血窟窿不成?”蔺晨悻悻的又将手放下,掩于袖摆。

“比血窟窿还可怕,我怕你的两指清风戏谑的在我额上点出胭脂色的花钿来。”梅长苏轻言一语。

“花钿?谁这么腻歪,如此戏谑。”蔺晨想想就恶寒。

“除了你还能还有谁,你以前便这般捉弄过景琰,说到戏谑,你只会不正经的戏谑他一人。”梅长苏神神秘秘的靠近蔺晨,小声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以前很喜欢祁王,苦于祁王并非心系于我,如今你蔺晨对我有意,我为何不顺水推舟,与你双宿双飞?如此不正合我意?”

“我的确奇怪,我究竟哪里难敌过去的自己?”蔺晨睁大了眼睛,他这双眼睛,深邃里是深掩的柔情,直教梅长苏与他又拉开一段距离,不可近距离直视他。

“事到如今,我便与你说几句真心话,毕竟知己要吐出肺腑之言才是。”长苏上下打量了蔺晨一番,说道“不得不说,你抛去庙堂的枷锁,云淡风轻的近似仙人,风趣幽默,别有风味,但这也更让我看得更加明白透彻。”

“哦?不知长苏看明白了什么?”蔺晨抿嘴一笑,笑不露齿,标志性的笑容,桃花相依,暖情自来。

“明白你……对萧景琰是真真的死性不改!”他将“死性不改”四个字咬得很紧。

“何以见得?”蔺晨不再笑了,而是严肃。

“爱是隐语,不可说。”梅长苏吊起了胃口。

蔺晨颔首一笑,不以为意而又意味深长的一笑……

梅长苏直视他那双眼睛,是一丝冷情收敛于眼底,稍纵即逝,这是祁王的专属眼神,梅长苏忽然有些疑虑,“你是否想起了过往?”

“不可说。”蔺晨也吊起了胃口。

“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累,脑袋是百转千回,一心鬼点子,不干脆。”梅长苏抱怨。

“的确,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累,肠子是九曲十八弯,一肚子坏水,不直白。”蔺晨抱怨。

两人互相抱怨亦是互相吹捧,相视一笑,继而大笑起来,一同走向里屋,霓凰为他们温了一壶茶。

大渝的生活虽没有调素琴,阅金经这般清闲,但处庙堂之远,即使心有思虑,也是云卷云舒在眼前,吹散思绪,不顾万里江山辽阔,只见佳人为伴,懒起梳峨眉,执手挽云鬓,为佳人插簪,言笑晏晏……

蔺晨走的那天早上,是一日春晨,梅长苏站在高楼,在一丛新绿的树叶间隙间,看着骑在一匹白马上的蔺晨,长发过长,散在了马鞍,发上的银饰在一缕晨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柔和的光,马扫着尾巴,悠悠的走着,马背上的人回眸仰望,与自己相视一笑,随后轻颔首,转过身去,拉紧缰绳,马鞭扬起,马鸣嘶嘶,蹄朝东南,飞奔而去,不再回头,飞流骑着一匹赤马,紧跟其后。

那一笑,直教梅长苏不管不顾的从高楼奔下,他看着尘土飞扬间,那人已是不见,不禁潸然泪下,霓凰跟在他身后,无言许久,才走上前,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轻言“早春,乍寒,当心身子。”一语拉回梅长苏的思绪,他抓紧霓凰为他披衣的手,小心的放在自己手中暖了一下,然后揽着她的肩头,最后看了一眼东南方升起的旭日,释然一笑,离开,不再看。

大渝偏北,是早春时节,而南方的金陵城,早已桃花枝满,杨柳依依。如此莺飞草长好时节,皇宫庙堂之上,却是冰寒的氛围。

庭生在朝堂之上顶撞靖帝,与其说是顶撞,不如说是言之凿凿,语气温和的君子风雅,站在靖帝的对立面,对治国之道,为君作为,据理力争。

“父皇,儿臣认为无为而治的做法已不适合如今日渐富裕的大梁治国之道,所谓识时务,知变通,儿臣认为统一思想,强化法制,迫在眉睫。”

“你的意思是禁锢思想,严刑苛政?你是不是觉得还需要复辟悬镜司这样的机构?”萧景琰坐在龙椅上,手中翻阅庭生呈上的奏折,表情还算平静。

“便是悬镜司也不堪重任,目前而言,需要更为强制的机构……”

挥袖间,龙颜震怒,奏折被萧景琰甩在庭生脸前,偏庭生不畏惧,进一步上前,继续陈词,“父皇,你的眼光应该深远,南楚,北燕,大渝,皆应是我大梁囊中之物,安逸便是衰亡的开始,大梁子民如今安居乐业,但也过于散漫,不思进取……”

“混账!你这句不思进取说的是国民,还是朕!”萧景琰怒红了眼,起身,走下阶梯,狠狠瞪了庭生一眼,“禁足祁王府一个月。”说完甩袖离开,以沈追,蔡荃为首的吏部刑部几大尚书随在萧景琰身后一同离开,独留庭生立于金殿上。

不了了之的退朝。

沈追与蔡荃一路紧随萧景琰,请命于萧景琰的观书阁之外,一刻钟才被通传进入。

“如果你们两个此番前来,是为庭生请命,可以回了。”萧景琰提笔翻着今日早朝呈上的奏折。

沈追蔡荃面面相觑,蔡荃刚要上前作揖行礼开口,被沈追拉住袖子,挡了下来。沈追自行上前,说道,“庭生意气风发的少年心性难免冲动,禁足冷静冷静也是磨砺心性,我和蔡尚书此次前来,只是担心陛下而已。”

冷哼了一声,萧景琰放下手中朱笔,“你们担心朕?担心朕真的如传言那样,对庭生心有忌惮?会对他不利?重蹈先帝覆辙?”

沈追被萧景琰这般坦荡直接的发问,问到有些惭愧,因为靖帝是什么人,他和蔡荃最为清楚,靖帝向来为人磊落,心胸开阔,善恶分明,重情重义,与梁帝完全不同!但说到底庭生毕竟非靖帝亲生骨血,而是祁王遗孤,祁王一代贤王的盛名光圈以及英年早逝的叹惋,尽数延加在庭生身上,随着他的成长,愈发突显他的优秀耀眼,见识不凡,政治卓见,魅力翩翩,对靖帝来说,庭生的确构成威胁。思虑一番,还是蔡荃口直心快,接过话,“回陛下,臣提议,不如将庭生发往偏州,安于一隅,做个贤王,未免不好。”

萧景琰绝不会将庭生发往偏远之地,别说是金陵,远离自己十里之外都不行,“蔡卿是忘了,他是祁王之子,子承父,断没有发往偏州的道理,今日他顶撞朕,两位爱卿观此情此景,是否与当年祁王朝堂之上顶撞先帝相似?”言及此处,萧景琰像是与友人交流,丝毫没有帝王的架子。

此言一出,谁知沈追蔡荃立时跪倒在地,“陛下,臣绝无影射陛下如先帝一般心狠,会猜忌儿子的意思。”

“我待庭生如亲生,朕不是先帝,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心生任何忌惮与猜忌,无其他事情,你们先行退下。”萧景琰下了令,沈追与蔡荃退下。

两人退下之后,萧景琰从案台上翻出梅长苏的那封被撕碎了重新拼凑起来的推荐信,重新看了一遍。看完后,思索一番,站起身来,走到书台边,打开摆放在高处的一个蓝底花纹的锦盒,拿出里面的一把木扇,是那副《清风霁月缠云绕》的扇面,萧景琰打开扇子,执扇看着,这幅蔺晨“赔罪的仿画”与原作完全相同,忽然间,萧景琰察觉一处不妥,他快步走到窗边的强光处,仔仔细细的看,果然有所不妥!画上的红衣小孩的左眼角处多了一颗泪痣,萧景琰小时候眼角有一颗泪痣,后来玩耍时不小心磕破了眼角,这颗痣便也没了,但是这幅画祁王画作时,萧景琰已没了这颗痣,所以原画上并没有这颗痣!

而此时此刻手中蔺晨画的画作上,画中红衣孩童的左眼角,有那颗早已消失的泪痣。

萧景琰忽然觉得不可能,是自己眼花了,蔺晨不可能记得过往,他问着宫女,宫女怯怯的回答,“陛下,是、是的,眼角边的确有个黑点。”

黑点?也许只是手误……

毕竟蔺晨一忘皆空,什么也不曾记得,一时莫言难表,萧景琰将扇子重新放回锦盒,心情一蹶不振,以至于不久后蔺晨回到金陵,住进苏府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也漠不关心。

蔺晨从大渝出发,回到金陵已是数日,如他所料想的一样,对于梅长苏的宰辅举荐,萧景琰不会轻易接受,蔺晨一直未收到萧景琰的通传,但他不急不躁,大刀阔斧的将苏宅改头换面了一番,闲时不是教导飞流,带着他到处玩耍,便是流连于妙音坊,夜夜笙歌,把酒言欢,醉态之时举杯两两,左拥右抱与心杨心柳一起舞一曲,清醒之时与宫羽一起月下谱曲弹琴,不少达官显贵,王族子弟都见识了他这样的一号人物。尤属纪王这位妙音坊的常客皇叔,他经常与言豫津一同前往妙音坊,言豫津作为庭生的老师,最近很是郁闷,长长有苦难言,有一次喝多了胡言乱语,向宫羽哭诉,“庭生差的不是学识,而是教养,这个小兔崽子,太欠管教,你说我一个老师,又不是爹娘,管不了他,管不了了!”恰好蔺晨听见,正在弹奏的曲子,拨乱了一根琴弦。

皇家春季狩猎,纪王与一众王侯子孙闲聊,萧景琰也在其中,听他们说着金陵城的趣闻趣事,七七八八不离蔺晨,萧景琰听得一时心烦,一句“我看这位蔺先生不过是个流氓浪荡子。”

此话记于一张帛锦,一只信鸽,飞出宫墙,飞入苏宅,蔺晨解下,看了这诋毁之语,在房间踱步几圈,最终决定带着飞流,夜间去皇宫玩一玩。

蔺晨这人纵是表面低眉顺目,和气喜乐,不为所怒,自有风骨,但更是我行我素,逍遥随性,做事乖张,说着要带飞流夜间去皇宫玩一玩,当晚便通过密道,半夜潜入萧景焱房间,揭了床帐,束缚了手脚,浪荡轻佻挑了萧景琰的下巴,笑意盈盈,乐于见到萧景琰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大逆不道的说一句“陛下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换个宰辅而已,何必这幅清高姿态,比女人换个夫君还难!”瞬间那玩乐戏弄的眼目转为逼人的压力,一身魄力,将人按在床上,“萧景琰,我不是弱不禁风对你百依百顺的梅长苏,我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但绝不迁就你,你最好要明白这一点。”

萧景琰是什么人,肝胆正气,铁血男儿,何曾受过这等折辱,“朕不需要明白,滚!”

“陛下不是说在下是个流氓浪荡子?”蔺晨挽住那腰往自己身上一靠,“我最起码要表现出流氓浪荡子的模样来,才能证明陛下的英明。”说着挽腰的手向下游走,托住臀部向上一提一捏。

萧景琰瞬时气得双目通红,扬掌和蔺晨打了起来,他并不是蔺晨的对手,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掌力反震,撞到墙角,磕破了头,血染了锦被,在床上昏了过去。

一句情急,“景琰?”蔺晨两步上前,急忙揽过昏迷的人,查看情况。

“初夜,见血了!”一直跟在蔺晨身边的飞流,瞪着眼睛,突兀的说出一句噎死人的话来。

“小孩子家家,瞎说什么?”蔺晨这样风流的人物,也不禁尴尬。

“哦。”飞流不懂说错了什么。

重回金陵城,第一次见面便如此针尖对麦芒,蔺晨看着那额上的血,忽然自己头痛起来,他猛地睁了睁眼睛,醒了醒神,为萧景琰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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