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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帝师(蔺晨X萧景琰)第七章

感谢@小暖等个球 撸的海报,《帝师》也有衣服了。 

 

第七章脉脉乱如丝

 

“蔺兄。”梅长苏突然叫住他。

闻声、蔺晨并没有立即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迈了两步,轻慢的两步,灯影晃于脚下,似踩入莲池,一步一莲华,他最终还是没有迈出离开的第三步,依然背对着梅长苏,侧过半脸,叮嘱,“长苏,你此时不宜多言,需好生歇着。”

“我这一歇下,谁知何时会再醒来?也许永困梦魇,不再醒来。”梅长苏看见蔺晨转过身来,他左脚在前,从左转身,双袖的衣摆振起的优雅幅度,这些从前任谁也不会轻易察觉的故人习惯细节,梅长苏如今细细看来,突然想笑,不知是该笑些什么,他笑不出来,反胸口窒闷,说道,“我望蔺兄登庙堂之高,这是我为景琰筹谋的最后一件事,竟是如此艰难。”

“到了此般地步,你竟还有心思为他筹谋?”蔺晨走到桌案,沏了一杯茶,端着走到床榻前,“你应清楚,不入朝堂,是我平生所愿,你所谋之事,这次只会落空。”

梅长苏眉目低垂,摇了一下头,“蔺兄应当知道,我的谋策,从未失败过,你早晚会答应,因为没人比我更清楚你真正的平生所愿。”

“我真正的平身所愿?”蔺晨笑了笑,在床边坐下,将那杯茶递给梅长苏,“我真正的平生所愿,便是与长苏你一起赏遍天下美景,游戏人间,尝尽世间美酒,醉卧花阴,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生死间,一切都为云烟,此番、不如不问尘世,潇洒快活,岂不妙哉?”

“与我?”梅长苏送到嘴边的茶杯顿下,你可知道你的平生所愿便是与你的小七朝朝暮暮?

“我与你,梅长苏。”蔺晨拿过梅长苏手中的茶杯,为他送服了下去。

“但我却不仅仅是梅长苏,更是林殊。”梅长苏最终舍弃梅长苏的身份,恢复林殊真名。

“无论他人认为你是谁?还是你自己选择作何身份活着,在我蔺晨看来,你只是梅长苏。”梅长苏这个人,存在了一十三年,除了挚友蔺晨,谁也未曾真正了解,只怕是林殊自己都厌弃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苟延残喘羸弱体衰,只会见不得光的在背后搅弄云风的梅长苏。

“只可惜,我不可能单纯的只是梅长苏,你怕也做不得这蔺晨。”梅长苏猛然一阵咳嗽,洒了杯中的水,咳出血来,蔺晨顾不得他言下之意,用白如雪的衣袖擦拭他咳出的血和洒出的水。

梅长苏又断断续续咳了两声,推开蔺晨的袖子,咽下口中的血,双睫颤动一下,慢慢说道,“这还是你第一次,第一次给我擦拭,你以前总是给他擦的。”

你以前总是给他擦的,给那个倔强的萧景琰擦眼泪,擦嘴角。

萧景琰嘴馋爱吃已不新鲜,他自小执拗固执,坚毅刚硬,直肠子没心眼,小时候林殊是个机灵鬼,犯了错误,总耍些聪明,让萧景琰给他背黑锅,萧景琰每次背了黑锅,既不哭不喊,也不服软不认错,就被老师罚跪,他跪得腰杆笔直一动不动,不说话的谁也不搭理……只是闻讯赶来的萧景禹,教训了他几句之时,他便是再忍不住憋屈,一张小脸硬气的不皱眉头分毫,偏红了的眼眶“啪嗒,啪嗒”直掉眼泪,那般跪着,小手拉住萧景禹的衣摆。

萧景禹见此,哪还继续教训,就是墨汁画了老师一脸乌龟这种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萧景琰,笑着帮他擦眼泪,一边说着“好了,不哭。”一边亲自向老师请罪,直言是自己疏于管教,罪责全揽在自身,老师一看祁王如此,哪里还继续摆架子,也就斥责了几句,下不为例的作罢。

“小殊,你太坏了。”事后,萧景琰和林殊闹脾气。

“我坏,景琰最好了,我不是帮你去叫景禹哥哥了吗?你也没跪多久,你看,我给你带了你想要的玩具。”林殊拿出滑稽的玩具,做出夸张的动作。

萧景琰也不和他计较,满院子追着林殊打,抢玩具,又嬉闹起来。

梅长苏想到此,想到回忆里的祁王,再看着眼前的蔺晨,不觉这是世间最大的笑话,他费尽心机,阻止萧景琰认出自己,他亦是费尽心机,希望蔺晨认出自己,然而哪一个都没有成功。

萧景琰最终还是在他将死之时,深陷自责悲恸的认出自己来,而蔺晨是由始至终完全忘记。

“你为何不愿记得?”梅长苏觉得胸口越发窒闷,他的眼前越发黑暗,一瞬间天地无色,昏倒在床上,呼吸急促而气弱,“我怕是要死(了吧?)”他苦笑一下,话未说完,已然又吐出一口血来,赤红的颜色,染了衣领。

“你不会死。”蔺晨一看梅长苏的濒死状况,施针无效,食药更是无用,呜呼真是要在此夜绝命,情急之下,他立时站起身来,抽出一把匕首,不做迟疑,在手腕上划开一道血口,捏着梅长苏的下巴,股股鲜血硬灌进去,间或有蠕动的虫子混着鲜血,一同灌下,过了很久,直到梅长苏呛出来再喝不下去,脸色有了活人气息,呼吸逐渐平稳的沉睡过去,蔺晨停止放血,受伤的左臂掩于宽袖,失血过多有些晕眩,脚上不稳的走出房间。

一直隐在暗处的琅琊阁暗卫,巧倩、美盼两姐妹见蔺晨扶着窗,衣袖沾满鲜血,脚下虚浮,立即现身在蔺晨身边,很是焦急关心,“少阁主,你这是……”

“不许声张,扶我回房间,为我准备药浴和干净衣服。”

巧倩,美盼二人,听了吩咐,只得抱拳领命,“是。”

蔺晨在冰蚕草的冷水药浴里泡着,即使如此,失了近一半以毒为食的蛊虫,浑身烈毒穿肠,烧心灼肺,左半边的脸犹如万虫咬啮,他忍住生生想把脸抓烂的冲动,闭上双目,运内功调息片刻,睁开眼睛之时,看见水中自己的模样,左半边的脸是丑陋的烙铁印,水中倒映的人是瘦削的,近乎陌生,他胸口如锤,难以抑制,一口血喷出,洇了弧度好看的嘴角,整个人晕厥过去,全身沉浸,鲜血染红了桶里的清水。

约么一个时辰后,那双眼睛再睁开之时,已然不同,平日里故作的纨绔风流,此时全然内敛于一双含情目,眼梢吊起反是将这风流转为风情,他跨出木桶,湿漉的双脚在地上踩下一排脚印,延至那副紫檀雕框的白云麝月屏风,掌上运气,屏风上的新制衣衫飘然浮起,降于身。

衣带束腰,门打开了,立于门外的巧倩垂下眉目,有些惊慌的看着他夜叉般狰狞的左脸,颤颤巍巍将一半面的银制面具递与他,美盼偷瞄了一眼他面若皎月的完好右脸,他刚跨出房间一步,“少阁主!”两姐妹阻拦。

“你们可曾看见小七?”一声变调的询问,是莫名是执着更是魔怔,并未得到回答,蔺晨双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震开二人,飘忽而去。

“少阁主!”美盼捂着胸口刚要追赶,这种情形巧倩遇到几次,她深知此时的蔺晨绝不是平日的蔺晨,拦住美盼,“你快去禀告老阁主,我去跟查少阁主,快去!”说着,施展轻功,追去。

他没有明确方向,却对靖王府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他走在黑暗的长廊,一身白衣,散发垂腰,起更的王府老嬷,挑着一盏昏黄的竹灯,看见那面具之外的完好半面,灯盏落地,灯油洒了一地,大喊着落跑。

一时间王府的灯皆亮,守卫的府兵集中,护驾。

“外面何事喧哗?”已经睡下的萧景琰,一身锦红缎面的内衣,卸下王冠的披发,他常年在外争战,较之常人,已是警觉。

“回、回禀陛下!”门外的公公急忙走进来,差点摔倒在地,匍匐着叩礼,回话,“回陛下,王、王府闹鬼了,祁、是祁王的鬼魂!”

“胡说八道!现国事太平,朕已为皇长兄平冤昭雪,修陵墓,造灵台,慰英魂,何来闹鬼!”萧景琰正怒不可揭之时,提着侍卫的灯,正要出去手刃装神弄鬼之人!

“小七。”门外传来一声低沉。

萧景琰的灯盏差点掉落地上,他不管不顾,将灯丢下,要打开门一看究竟。

此时门外传来无数脚步声,府兵集聚,重重把守。“景琰,鬼魅而已,切莫出去,沾染晦气。”静太后未及梳妆,匆忙赶来,进屋后,紧闭门扉,拦住萧景琰。

“既是鬼魅,朕天子之体,岂怕晦气?还望母后不要阻拦。”萧景琰要开门,列战英却被一掌打到撞散门扉,滚入房中。

一瞬间,没了视线阻碍,萧景琰看见那人由院落飞于屋顶,身轻不似凡人,侧立于一轮弯月之下,一身白色纱衣,袖口盘纹着祥云,衣摆绣着绿萼梅花,夜风中,衣袂纷飞,萧景琰看着那戴着面具的侧面,“哐当”抽出旁边侍卫的佩剑,“何方妖人,胆敢装神弄鬼!”

他拔剑怒张,看着那人转过半身,正身面对自己,月光沿着高挺的鼻梁由暗转明,勾勒了眉梢,飞扬了眼角,白光、冷了半面。

他看着那人的眼睛留意到了自己,瞬时闪烁了几分,冷漠的嘴角慢慢,勾起温柔的笑意,对自己说着,“小七,来。”

萧景琰脚上有些无力,倒退了一步,几乎踉跄,由飞流一把扶住。

“飞流!好孩子!快去捉住那人!”列战英从地上站起,捂着胸口,飞流似经历过一般,害怕的忽闪着大眼睛,拒绝着,“他是妖魔,不去。”说着,飞远。

“来。”那人向萧景琰伸出右手,这般犹如小时候萧景琰练武被摔倒在地无数次,吃了一脸灰的时候,他的皇长兄每次都会这般伸出手来,说一个“来”字。

萧景琰归剑入鞘,走向那人。

“陛下!”众人跟上,阻拦。

“谁都不许跟来,否则杖毙!”萧景琰握紧了拳,这人不可能是皇长兄,不可能!

他走到院子中央,蔺晨飘然飞下,右手揽着他的腰,踏过房顶,踩着树枝,飞去,飞过乱红秋千,飞过草木荣华,月染霜白,沧浪园的双色鸳鸯茉莉花,点点芬芳。

那人赤着的双脚落地,降于花海,他抱着他,旋转了几圈,白色的衣摆与红色的衣摆开出双色的花,萧景琰却笑了出来,“我老了,你却未变。”

两人坐下,扑乱一层花,蔺晨的指尖弹了一下萧景琰的眉心,在他吃痛时,食指尖沿着这眉心,描摹着高挺的鼻,直到双唇,停下。

萧景琰感受到那指尖冰凉的不是人的温度,他的双目睁大,惊觉的看着眼前之人,是鬼!他挥开那只手,起身逃离,却被一手揽住,弯着腰封住唇,压在花海中,激起千层花浪。

拒绝,挣扎,翻滚,制服,受屈,不服。

花海乱遭一片,终于在一处停下,斜萎了一波的花,拂动着,发出喘息和锦衣撕裂的声音。

二更到三更天,蒙挚带兵前来,先人一步赶到,发现面具白衣人行踪,与之交手,竟数招不敌,败下阵来,眼看着那人使出早已失传的踏雪寻梅的轻功来,身影潇洒如仙的不沾纤尘的隐于黑夜中,眼看追之无望,便焦急找寻萧景琰下落,步至一处花海,看见当今大梁颜面竟是衣不蔽体,一身绿萼梅花的外衣盖在身上,头发散乱,露出一段肩,闭目睡得香沉。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蒙挚背过身去,又转过来,来回踱了几步,不叫醒不是,叫醒更不是,最后只能离开,吩咐众将在沧浪园外围围成一圈把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此时蔺晨远在一里之外,扶着墙,捂着嘴,吐出一口血来,他摊开双手看着手上的鲜血混着恶心的虫,脑袋一阵发痛,快从魔怔中清醒过来,刚有些恢复属于蔺晨的神智,便一掌被劈晕,“把少阁主,带回去。”

“是,阁主。”一顶软轿,由几个身着白衣,擅于轻功的的琅琊阁家丁,从不远处腾空降下,巧倩和美盼扶着蔺晨坐入轿子,飞远。

 

 

 

PS我准备把明明确确的肉写给清醒的蔺晨,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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