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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 【古剑奇谭电视剧越苏同人】(陵越X屠苏)长篇

第三章   红若浮萍

 

  陵越不喜欢冬天,因为满山的红梅开的浓艳,似满目疮痍,越是绚烂,越是悲怆。灼眼的花瓣,飘零在白茫的雪海里,无声,静谧,如刺目的血迹泼洒。月华洒人间冢,葬花于山野之间。陵越不喜欢艳丽的事物,如艳丽的红梅,又如艳丽的美人,他还记得他的美人娘,会在新梅盛开的时候,着一身锦绣红衣,迈着娉婷小步,步摇簪子闪动,明眸含情笑容浅浅,摘几朵梅花做酒酿,亦或是折几支插在那对青花双耳翡翠瓶。他的娘亲在雪映红梅的时候,一颦一笑,如书中人,画中仙。

 

 

他的娘亲,亦是在这红梅盛开的季节,死在雪地里,鲜红的血与鲜红的落梅,分不清的艳丽,刺目的伤,惨烈的红。娘死后,他爹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摔了琴棋书画,也摔了那对青花双耳翡翠瓶,最后干脆一把大火烧了一天一夜,从此再无柳城十里处的书香世家。

 

 

对于修仙者来说,往事飘散都如飞蛾扑火消失的自然,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无论多浓重,无论多疼痛,无可奈何的结果已定,这些记忆只能如飘散的浮萍,寂寞飞散,零散无声,该忘的都忘了,不忘的也被冲淡。陵越不是书生,或者说他幼时以为自己长大后会成为一个书香世家的谦谦公子,他也曾学过琴棋书画,看着他的爹讲究的煮茶,取上好的雪莲芯叶,温杯、洗茶、泡茶……雪水轻煮,煮沸间浮起浮落的嫩绿,慢慢氤氲开来的香,环绕指尖而上,扑面而来。

 

 

陵越只记得他以前的家在柳城,他爹叫柳濡司,其他的记不清楚,却依然记得这茶,他取出惯用的那套青花翡翠茶具,他不像他爹泡茶那么繁琐,他端起一个茶碗,指尖托起碗座,使出一些法力,看着雪水凝化,再看着杯中的芯叶沉浮,渐渐叶香随着热气一起升腾。最后放入一粒黑药丸,看着碗中浑浊开来,但苦涩气息被茶水掩盖。

 

 

“屠苏,起来喝了这碗茶。”陵越走到床边坐下,欲唤醒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额上滑下几滴汗,眉毛微蹙,呼吸有些加快。

 

 

“屠苏!屠苏!”陵越放下茶,揭开被子,扶起屠苏,却发现屠苏呼吸更快,困于梦魇,愈加痛苦。

 

 

陵越见况不妙,速度点了屠苏的慧明穴,度了些清气。片刻之后,屠苏睁开双眼,一道红痕在眉间如朱笔添墨,印染开来,刹那,灼眼的血瞳尽显妖冶鬼煞,随之,一个煞气冲开陵越,红光跃过,屠苏已无踪影。

 

 

陵越紧随出去寻找,循着几处可见的雪地脚印,在一片红梅花海中,看见煞气飞冲,屠苏剑光肆虐之间,万千花瓣如红雪飘落,残乱一地。

 

 

陵越靠近时,屠苏闻声转过,鲜红的眸,翻飞的红衣,散落的红梅,鲜血沿着嘴角流下,只余苍白的脸在雪中映出一片凄惨肃杀,发泄似乎丝毫不能压制焚寂煞气,陵越看到那双艳丽的眸中有着玉石俱焚的桀骜和誓死不服的决裂。

 

 

屠苏蓦然丢下剑,掌上运功,在自己还意识清明,可以掌控煞气,不会伤了师兄之时,提掌欲要自绝,突然光影之间,陵越一只手握紧了他运气的手掌,另一只手将他揽入怀中圈住,一个转圈,屠苏转而被压制,背靠着在一棵梅树上,梅树晃动,一阵花瓣在两人面前零落。

 

 

身上的煞气依然横冲直撞,屠苏自绝不成,狠狠咬紧了嘴唇借疼痛,来克制自己。

 

 

“不许咬,听我的话,心平静气,抱元守一,你要是就这么自绝经脉,只是叫师尊和我失望,我更是一滴眼泪也不会流。”

 

 

屠苏不可置信的恼了起来,一个抬头,与陵越相视,不再咬唇抑制,踮起脚尖,对着陵越的脖子一口咬下去。陵越吃痛但并未出声,反而更紧的圈抱压制着屠苏。

 

 

待紫胤真人赶来,屠苏已安静了许多,眸红渐渐散去,恢复黑亮的眸就这么定定的仰望着陵越。放开了陵越的脖子,只见被咬的颈部,渗血的牙印有些骇人。

 

 

陵越避开他的视线,关心的擦掉他嘴角的血痕,抽下一段绸缎,包扎起屠苏被梅枝划伤的右手。

 

屠苏却甩开陵越的手,转身走的果断,雪地上留下的脚印深重。

 

紫胤真人看着小徒难得一见的与自己的大徒弟置气,也无心过问徒弟之间的这种琐事,“陵越,屠苏病重,身体虚弱,结界也随着减弱,焚寂煞气力量增强,很危险,你对他多加注意。”

 

 

闻言,陵越点了点头,紫胤真人看着他脖颈间的牙印,却是摇了摇头,拂了拂袖,一个治疗咒,冰气注到伤处,鲜血被止住。随后,又嘱托了一些事情,便又化剑而去。

 

 

陵越到了药房拿了一些药丸回到住处之时,已经洗漱完毕的屠苏,穿着白色的内衬,躺在床上,担心的瞧了眼陵越的脖颈,看见陵越望过来,马上闭目假寐。陵越也不拆穿他,自顾自的洗漱整理,完毕后指尖划一道灵气,熄灭屋内的耀明石,直接翻身上床,拉下床帘。

 

 

两人躺在床上各怀心思,各自沉默,谁也不说话,直到夜寒风重,屠苏压印不住的咳嗽了两声,嗦嗦了两下,才打破了寂静。

 

 

“过来。”陵越放轻了声音。

 

 

屠苏丝毫没有动弹。

 

 

“唉”。陵越叹了口气,侧过身,把置气的人揽了过来,使两人一个被窝取暖,动作间发现有眼泪滴落在手臂。

 

 

陵越惊诧之余只得解释,“我知道你因为我刚才说的话而生气,我没有诓你,你若死了,我的确不会流泪,死亡有时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你若真死了,我也会等你转世,即使轮回百世,我也会等到你。哭,又有什么用?男人,最叫人不屑的便是哭。”

 

 

屠苏闻言,抑制自己落泪,好像再哭就真不算男人,“我气的不是你,是自己,气自己为什么是个这样的怪物!我哭得不是自己,反是为你而哭,你为什么不避开这样的我!我是还小,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我本来不怕死,我死了就不会伤害你了,但现在我又害怕死了,因为我怕你真会一直等我。”

 

 

听着屠苏大人似的认真话语,陵越笑道。“你也知道自己小了,说的话是颠三倒四,毫无道理。”

 

 

“那,你刚才也是哄孩子的话不作数了?”屠苏问道。

 

 

“当然不作数,我要等,也等的是如花美眷俏媳妇,你要哭,也是为你家的夜叉母老虎。”陵越转而看着床顶的帘幔。

 

 

“师兄,你又耍我,为什么我的是母老虎,你的是如花美眷?”屠苏不服。

 

 

“因为……因为你长得丑。”陵越想了半天,搪塞道。

 

 

“……”等到答案的屠苏气闷,一个翻身,把被子都裹了去,不再理睬陵越。

 

 

这一夜,屠苏睡得安稳,一夜无梦,伤病倒是好了几分。陵越却睡得很不安稳,他梦回他的娘亲一身红衣绝艳倒在雪地里,血液凝固似红梅,成片的盛开。他拼命地赶上前去,却发现那卧地之人变了模样,眉间红痕深烙,血眸无神,阴翳成暗红。

 

 

“屠苏!”陵越梦中惊醒,扶了扶沉重的额头,发现天已大亮,屠苏也不见踪影。

 

 

所以说,陵越不喜欢艳丽的事物,艳丽如梅花,夺目但脆弱,偏生来却一身铮铮傲骨,宁受尽煎熬,也要笑尽红尘;宁玉石俱焚,也不退舍一步。

 

 

“师兄!师兄!”门外传来声音,陵越下了床,打开门,循声望过去。

 

 

只见屠苏穿着防雪防风的黑斗篷正跑到院子中央,手里捧着的几个正在冒热气的红薯。

 

 

几声鸣叫,突然空中忽高忽低的飞来一只瘦弱的幼鸟,仔细辨认,大概是一只海东青,不停地围绕着屠苏颠颠颤颤的飞。

 

 

屠苏摘下斗篷的帽,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只海东青。

 

 

此时,院落的另一边,紫胤真人的房间,除了紫胤真人,另有两个人同陵越一样,看见了这一幕。

 

 

“少主?!”其中一人看清屠苏的模样,急着就要冲到院里。

 

 

“且慢,云雷。”另一位沉稳的人拦住云雷,反而面向紫胤真人说道:“海东青是灵鸟,择主而饲,我们乌蒙族,每一代大巫祝都会有这么一只海东青。”

 

 

紫胤真人看着那只瘦弱的幼鸟,卖命讨好的在屠苏周围飞转,也知道云雾言下之意。“我并没有否认屠苏是乌蒙族人,云雷、云雾两位不要多虑。”

 

 

“什么屠苏,百里屠苏的,他是上代大巫祝韩休宁之子,姓韩!”急脾气的云雷叫道。

 

 

“入乡随俗,中原是父系传统,少主随了父亲百里巫祝的姓也不为过。”云雾打了圆场,毕竟是紫胤真人救了少主,不得太过放肆。

 

 

“屠苏体内有煞气逼命,我救他,只愿他能煞气除尽,一世如常人生活。”紫胤真人看着屠苏献宝一样的将红薯递给陵越。

 

 

云雾看着陵越接过红薯,反是拨开一层皮,捏起最中间的甜心送到屠苏的嘴巴里。不由的脸色担忧“他必须回到乌蒙灵谷。”

 

 

“乌蒙族除了几位外出任务免于灭族的幸存者,部落已经不复存在,你让屠苏如何回去,况且,他身负焚寂煞气,更不可离开天墉城。”紫胤真人有些怒意。

 

 

“万物都有灵气,乌蒙族哪怕一人不剩,万年以来,部落聚集的灵气依然昌盛,他必须回到部落,否则,久病难愈,活不过十五岁。”云雾不惧,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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