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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润】天命 第四章

天命  第四章

旭凤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这所救之人,想不开的又自寻了短见,这条人命还算不算是他救的?

不对,神仙才讲究行善积德,他这个魔头抽的什么风,也干起了神仙的勾当?他最不屑的就是那群道貌岸然的神仙!于是他看着苏醒过来的傅鸢,情绪激动的要一头撞死在墙上时,嗔怒一句“要死一边去死,别一头污血,溅脏了我的墙!”

傅鸢顿时没了寻死觅活的冲劲,她瘫坐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打量了旭凤一眼,那日她从冷宫逃出来时,这人凭空出现的黑暗的雨巷之中,撑着的伞是由一片金羽所化,他脚下不沾水,衣摆不沾泥,周身笼罩着一层紫色的微光,那时的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凡人,她自认已经死了,还自嘲了一句,“没想到,我这样的人死了,竟也能升天,看见神仙。”

神仙?旭凤的目光有些不屑,“谁告诉你我是神仙?那群神仙,我还不放在眼里。”

不是神仙?“那你是?”傅鸢看着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金贵,一种不是人的金贵。

旭凤面有笑意,“我么?我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妖魔鬼怪。”

傅鸢悲从心来,“我竟是死后下了地狱。”说着便昏了过去。

旭凤看着昏厥在地上的人,心中想着我有这么吓人么?本是不想过问傅鸢,毕竟凡人的生死有命,他不可随意插手凡尘之事,但感知这傅鸢身上有第二个生命的气息,他还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这娘俩一尸两命。唉,他这该死的热心肠,他真是善良到菩萨都要失业。

旭凤觉得自己算是救了两条性命,无奈这傅鸢似乎是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仇,自己不再寻死觅活的想要撞墙之后,就开始想着法子弄死肚子里的孩子,一口一句骂着“贱(凤龙)种!”,多次以床单束缚腰部以求堕下此婴。孩子是她的,她想如何处置是她的事情,旭凤无权干涉,只是那胎儿极其顽强,任由傅鸢拳打脚踢百般折磨,一碗落红下去,依然安然无恙,显然命不该绝。

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旭凤看不下去的阻止了傅鸢的自残和自贱,“你不会以为我这个妖魔也会有好心救人?我救你自然是有所图谋,你如今毁容没了美貌可图,更是一贫如洗没有金钱可图,也就只有这孩子于我还有用处,他这种命格,乃千年难得一遇的美味,食之可助长修为,你既不想要,生下来将他交于我便是。”

妖魔食人婴孩不是什么秘闻,有些妖魔鬼怪专门偷抢妇人的孩子以食,比如魔兽穷奇,又比如妖兽九婴。

听到妖魔要吞食婴孩,傅鸢的眼中竟有着一丝解恨,既然在腹中杀不死,生下来交给妖魔吞噬殆尽未尝不可。

傅鸢不再伤害腹中胎儿,七八月份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腹中孩子频繁的胎动。她摸了摸肚子,神情有些古怪,作为母亲的天性在这个时候被激发,导致她有时会问旭凤打算如何吃了这个孩子,有时会有些不舍的开始反悔,喃喃说道,“我曾身中一种名为天命的剧毒,如今这剧毒尽数过度在孩子身上,身带剧毒的婴儿,怕是不适合吞食。”

旭凤有着不在意,“无妨,本尊就喜欢吃这种有毒的,带毒的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傅鸢见他坚持,又说道,“你救我不是因为听说我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我近来偏好辣食,酸儿辣女,应该怀的是个女儿,想来她不会比我差。这段时日,我看你身边并无人相伴,神情时有落寞,这孩子也算是与你有缘,不如让她与你做个伴,也好排遣无聊,她身中天命剧毒,活不过二十四岁,亦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到时候为你添衣暖茶,再生上几个孩子,权作是报答了你的救命和恩养。”

旭凤瞄了她一眼,心中暗想现在出尔反尔舍不得了?看我一表人才长得帅,就想抱我的大腿,将这养孩子的包袱也甩给我?真是如意算盘打得响,想得美你。但他没必要刺激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于是嘴上不甚在意的调侃,大有作为魔头的张狂姿态和风流意味,“也好,本尊正愁后继无人,给我日日暖床,生上十个八个的小魔头,好扬我魔威。”

这话像不像妖魔说的?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自叹吃着魔界的食物,喝着魔界的水,结交的是魔界的人,举止行为越发的像一个魔尊。

妙绝!

旭凤之所以滞留在人界的北临数月,一直未回魔界,是因为他听说北临帝的云贵妃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欲要看一看这个云贵妃是不是锦觅的转世。旭凤在接近云贵妃时,偶然得知傅鸢这个女人的悲惨经历,也获悉了她为何如此怨恨腹中的孩子。

傅鸢是北临国丞相之女,千金贵胄,色艺双绝,名满皇城。这云贵妃名叫柳云儿,是她的侍女,傅鸢并未将柳云儿当做下人,而是当作闺中密友,两人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形影不离,并称北临绝色双娇。这时候北临皇帝宗政殒赫刚刚继位,朝中局势不稳,丞相势大,他颇为忌惮,便处心积虑的接近了丞相的女儿傅鸢,对她千依百顺,与她花前月下。傅鸢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完全阻挡不住宗政的百般献爱,拜倒于临帝宗政的“痴心一片”,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殊不知临帝完全是为了权势地位才故意接近的她,他迎娶了傅鸢为后,是借了丞相这股东风的同时,也削弱了丞相对他的提防。

临帝与傅鸢接触的过程中,也结识了柳云儿,他从未见过柳云儿这般单纯可爱的女子,心中十分喜欢,自称真爱,绝不辜负,便想将这柳云儿纳为贵妃,与其双宿双飞,作为对傅鸢的补偿,临帝承诺将来立她的儿子为太子,事已至此,傅鸢只能答应了柳云儿入宫为妃。两女侍一夫的太平了一段时间,奈何云贵妃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毕竟她清纯又可爱,世上男子都喜欢她这样的美人,她无意之间就招惹到了西启国的国君容毅,容毅亦是十分喜欢柳云儿,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她。西启国力强盛,北临国式微,临帝宗政自知不敌,怕赔了云儿又折兵,遂心生一计,在得知柳云儿邀请了容毅在水月小筑小聚后,于容毅的酒水中下了“醉玲珑”,并将与柳云儿一样美丽的皇后傅鸢,送到了容毅的床榻上。

傅鸢被容毅强(凤龙)迫了一夜,直到容毅药性解开清醒以后,才不可置信的将傅鸢一脚踹下了床榻,震惊道“如何是你!”他气愤的夺门而出,出门正好撞见与他相约在此的柳云儿,容毅被心爱的女子撞破这种事,还侮辱了他国不相干的皇后,心中羞愧难当,悲愤的离开北临国。

毫不知情的傅鸢,只是听从临帝宗政的命令,前来水月小筑邀请西启国主前往宫中做客,以尽北临的地主之谊,完全不知这是临帝专门设的一个套,拿她献祭。在遭到容毅的强(凤龙)迫后,傅鸢自认有罪,无颜再见临帝。此时的临帝,在朝堂之上的权势,已经逐渐稳固,开始策划对付丞相,最后一手制造了丞相反叛的证据,借机灭了丞相满门,并将罪臣之女傅鸢打入冷宫,可谓是一箭双雕。他早就看不惯傅鸢,碍于她的存在,与心爱的云儿在一起,还要看她这个皇后的脸色!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傅鸢在与容毅的那一夜之后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当然不能出生,临帝一不做二不休给傅鸢下了“天命”之毒,傅鸢身中奇毒还是没有死,这剧毒竟是过度到了腹中孩子的身上。

那天北临皇宫的一处偏僻冷宫忽然着了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怕也是临帝要放火烧死傅鸢,她逃跑了出来,并撞见了临帝与他人的对话,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临帝宗政殒赫的阴谋。

他深爱的男人并不爱她,将她当作玩物送到其他人的床榻上糟(凤龙)践,灭她满门还不够,觉得碍眼的还要取她的性命。

他痛恨临帝宗政殒赫和云贵妃,也痛恨西启国君容毅,她甚至痛恨腹中的孩子,那是她屈辱的象征,是她尊严扫地被人肆意践(凤龙)踏侮辱的证据。

这是傅鸢的人生,旭凤亦是想到自己的经历,不由感叹,“曾经的我,同你也算是同病相连,皆被自己喜爱之人算计谋害。”

傅鸢看着旭凤,很难想象他这样可比日月的人,如何也会为情所害,刚要问上几句,旭凤笑了起来,“不过她害我甚至是杀我全然是误会,她爱惨了我,不像宗政那个无耻之人,人心究竟能黑暗到何种地步,我算是见识到了,纵然他不喜欢你,娶你为妻是利用也好,无奈也罢,总归娶了就是娶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应该对你尽到作为夫君的责任。”傅鸢看着他目光有神,说出的话语有如阳光照进阴雨连绵的内心,透着温暖,“你听好了,污(凤龙)秽的是宗政殒赫的内心,从来不是你。”

傅鸢久久没有说话,有些哑然,“你、真的是魔?”

旭凤做出恶狠狠的样子,上前一步,故意吓她,“我真的是魔,还是最厉害的魔,本尊还等着吃你的小孩!”

傅鸢没有受到惊吓,反而笑了,久违的笑,从旭凤第一次见她开始,她从未笑过。

“你应该多笑笑,心情好了,对腹中孩儿也有好处。”说着他将一瓶消除烧伤疤痕的雪肌膏交给了她,助她恢复容貌。

十二月份的时候,北临的皇城下了一场雪,傅鸢的孩子于雪日里出生,并不是个女儿,而是个儿子,先天不足小小的一只,有些孱弱,哭的也很小声。傅鸢心里不过去那道坎,身体出现应激反应,看见孩子就精神失常的想掐死他,显然是魔怔了,口口声声质问旭凤,“你为何还不把他吃了!你不是说吃了他能助长修为!你吃了他!吃了他!哈哈哈……”

旭凤只能将这个孩子抱到别院,远离傅鸢的视线。他戳了一下婴孩的脸,“你娘让我吃了你,你说我是清蒸的好?还是红烧的好?你要是觉得清蒸的好就眨一下眼睛,红烧的好眨两下眼睛。”小婴孩那双湿漉漉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旭凤看,眨眼是不可能眨的,应是饿了,小舌头还朝旭凤吐了吐奶泡泡。

“看来你不仅不想被我吃,反而还想向我讨奶吃。”

傅鸢是不会喂他的,于是旭凤找来了一只下了小羊羔的母羊,给婴孩挤了羊奶喂下。

自旭凤来人界已经大半年,燎原君发现魔尊这次离开魔界许久未归,于人间找到自家主子时,看着那个已经几个月的小孩子,惊得说不出来话,“尊、尊上,你、你……”

旭凤正在熬药,他吹吹了炉子,使火苗变大后才搭理燎原君,“我什么我?数日不见,你结巴了?”

燎原君吞咽了一口,竟是喜极而泣,“尊上,你终于放下了锦觅仙子另寻良人了吗?”他看见隔壁院子的傅鸢误会了,再看着旭凤屋里的孩子更加误会,正要感叹苍天有眼,恭喜魔尊有妻有儿。

旭凤手上揭开药炉盖子,意味深长的发笑两声,“另寻良人?确实,你看见摇篮里的奶娃娃没?他娘要他长大后给我添衣温床,再生几个更小的。”

燎原君终于听出魔尊话里的玩笑意味,走到摇篮里看了看这奶娃娃,摇篮上吊着一只凤凰鸟的玩具,小家伙就睁着那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凤凰看,乖乖的,也不哭也不闹。燎原君看着婴孩的眼睛,莫名觉得熟悉,仔细看了看,心中一惊,越发觉得这孩子的眉目长得像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九重云霄上的至尊天帝,就在昨日,魔界安插在天宫的眼线,还如常的汇报了天帝在天界的衣食住行和所作所为,想来这孩子只是眉眼长得像天帝,并无什么关系,毕竟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并不少。

“尊上,你没觉得这孩子的眉眼……”

“眉眼很好看是不是?本尊很喜欢这样的眉眼,他若不是个男娃,我可能真的要将他养来做我的良人了。”
还在开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你也就嘴上风流潇洒了,背地里是个痴情的丧偶鳏夫,除了锦觅仙子,谁也不能入你的眼。

燎原君听着他这句喜欢,把呼之欲出的话咽下去了,莫名觉得旭凤应该是和自家白泽一样眼神不好,白泽把魇兽看成同类,魔尊对着这样的一双眉目,竟是看不出像谁,居然还说喜欢,我的老天爷,你平生不是最恨天帝,恨不得将天帝拆骨扒皮吃肉,如此还大言不惭的夸口一句,说是天帝那个小身板儿,还不够塞你的牙缝。

燎原君不再看摇篮里的孩子,转过身去看见旭凤将一根凤凰金羽碾碎了加入汤药中,心中震惊,“尊上,你这是?”

旭凤有着无所谓,“他身中剧毒,此毒无解,本尊的凤羽非凡物,是镇痛的圣品,我若放着他不管,任他毒发,这小家伙定然会痛到背过去。”

燎原君看着金贵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旭凤,为了这个孩子在认真的熬药,更是不惜以金羽做药引,于是试问一句,“尊上,你不会真的想把他养大,朝夕相伴的为你添衣温茶。”

“燎原君,这些年,你是越发的糊涂了,如何听不出本尊的玩笑话,竟还当了真?”

燎原君刚舒了一口气,听着魔尊补充一句,“不过本尊欲待他病情稳定,受得住魔界的魔气,将他带回魔界,这倒是真。”

“尊上为何对这个孩子如此特别?”

“有么?”旭凤浑然不觉这一点,好像对这个孩子好,是一种本能行为,他也无法解释这个原因,不甚在意的说着“可能正如他娘所说,我与这孩子有缘。”

他与锦觅的情缘断得彻底,而前世的天缘,在万年岁月中、在不知不觉间,得以慢慢的修复。

傅鸢只知道旭凤是个妖魔,却不知他是什么样的妖魔,直到那日黄昏,她走到旭凤的院中,看见旭凤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弹奏着一曲凤首箜篌,挥袖弹奏间,如清泉水叮咚,似仙乐声空灵。傅鸢静静聆听,不觉远处碧山升腾轻烟色,苍穹之上玉烛风清皓月辉。琴音阵阵吸引百鸟飞来,围绕在他身边翩飞起舞,引颈合鸣,一片梧桐叶悠悠落在琴弦之上,弹琴人忽然皱了眉头,脸庞上出现若有若无的几道寒冰。

娆难经初成,还未完全消除他体内的金丹寒毒,除尽寒毒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只见他似是很痛苦,痛苦到现出原形,一只凤凰直冲云霄又变成人的模样重重坠下,跌落在地上,沾染尘土一身狼狈,金丹的余毒来袭,使他一时动弹不得的只能看着梧桐树洋洋洒洒的落了满地。

傅鸢取一件衣衫盖在他冰凉的身上,进而看着他,说着好似无关的话语,又好似只说与旭凤听,“家父从小对我说,鸢是纸做的风筝,女儿家,就像一只风筝,分量如纸轻薄,命运也拴在别人手中,而那日你却对我说,鸢是一种如鹰一样的鸟,迅猛而凶残,从不会甘于下风。”旭凤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任由她弯下腰捡起了他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凤凰金羽,“你说你是个魔头,一个魔头却比这世上大部分的人来的要有善意,我拜天拜神,神仙却从不会来救我,到头来我拜神仙不如拜你这个魔头,求菩萨不如求自己。”说着她对旭凤叩了三拜,“多谢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本来以为会生个女儿,没曾想是个男孩,我知道你不会吃他,他于你也毫无用处,于我却还有用处,我便带他走了。你的救命之恩,傅鸢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再报。”

傅鸢已有了决断,她赴死一般,带着孩子走得十分决绝。

旭凤控制住寒毒后,再寻找傅鸢的下落,发现她已经成为西启国主容毅的后宫嫔妃,那个孩子因为身上的一处胎记与西启国主一模一样,毫无血统疑问的认祖归宗成了西启六皇子,名为容齐。旭凤放心于这对母子在西启皇宫里过得衣食无忧,没了再插手他人生活的理由。他碍于体内寒毒依然频频发作,需要彻底去除,便回到魔界闭关修炼精进娆难经,决定不除尽寒毒绝不出关,又担心闭关期间错过锦觅的转世,于是将三魂七魄只留三魂一魄,其他六魄散于六界之中,寻个有利于方便寻找锦觅的身份投身,这些魂魄分身与转世投胎最大的区别是,他并不是一个完整灵魂的转世,旭凤的主要三魂在魔界闭关修炼安然无恙,所以这些灵魄分身保留着旭凤的完全记忆和主观意识。

他散于人界的一魄,投身为淮梧国君凤如意的儿子,名为凤来仪。

 

PS:介于此文热度持续走低,反应一直平平,作者写的也很累,决定断更,下章什么时候,再说,没有定期,下面会将临渊羡鱼写完,就这样,谢谢。

【感谢】感谢打赏的小可爱,谢谢喜欢此文 @落落  @又见花开  @清籽兒-永远爱你们  @青雨  @兰因璧月  @流光飞舞  @▽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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