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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帝师(蔺晨X萧景琰)第十章

第十章

庭有枇杷树

我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佛家说,乱伦常者,永闭地狱,不得超生。

我已活如炼狱,又何惧死亡?沙场征战十多年,无数次的风声鹤唳血战拼杀,无数次的狼烟号角刀枪戎马,我依然活着,也许活着才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惩罚。

活着,寻不到传说中断情绝欲的忘情水,活着也喝不到一碗前尘尽忘的孟婆汤,活着,便忘不了我的兄长,他的面容刻在我的骨髓,他的发丝溶于我的血液,他的言语化在我的梦里,我想只有我死了,他才能真正泯灭。

他的好,非三言两语可以描述,我只知道,明知不可以,我依然对他起了非分之想,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为何会当这皇帝?母妃说,她也未曾想过,有一天,我会登上这皇位,然而命运总爱捉弄人,最无望皇位的我,如今却穿着龙袍,坐在这金殿上,接受万人叩拜。命运虽然捉弄人却很公平,又岂会只捉弄我一人?我的父皇,那个薄情寡恩的先帝,他处处提防,守着他的皇位,甚至怀疑自己最优秀的长子并非己出,这一点,是何其好笑,我的长兄是皇室血脉,这一点千真万确毋庸置疑,而我呢?如今我这个皇帝,身上是否真的流着萧家的血?

不得不说,我的母妃才是真正的海底心思,那位冤死的林燮将军才是最后的赢家。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相信那句俗语:‘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我登上皇位,便是先帝灭了林氏一族,枉杀八万赤焰军性命的报应,因为我并非先皇血脉,我的母妃,那个幽静温婉,贤良淑德的母妃,一生最爱的是救她性命,她以身相许的义兄林燮,无奈被先皇强占豪夺,而那个炽烈如火,刚正倔强的林乐瑶,即使与言阙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却是坦荡一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先皇的事情,我不知已故的先帝,九泉之下得知事情真相,是否会死不瞑目,化成厉鬼。

先帝得了恶报,而我萧景琰的恶报何时会来?

“小七,二更时刻,沽酒人家。”我的兄长,本可以不死,他满心期待的来到与我相约的沽酒人家,准备带着我亡命天涯,而我却逃避了,他久久等待,迟迟不肯走,错失了最佳的逃生机会,他没想打等来的是先皇的众多暗卫。

那时年幼,我还不懂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意义,亦是不明白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道理,我不懂何为爱,我拿不出义无反顾视死如归的坚决,兄长于我而言,他像父皇珍藏的那副神秘画卷,难以捉摸,遥远的像天上的神祗,不可亵渎,我敬佩我的兄长,甚至是畏惧他严父般的威严,我爱戴他,欣羡他,听他所有的吩咐,但我爱他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更畏惧死亡,约定的那日,我匍匐在父皇的脚下,挨着酷刑,浑身伤口疼痛难忍,我看着自己的胸口漫出鲜血,再流一些,我会死……

浓重的血腥无比清楚的告诉我,他是哥哥,我是弟弟,这纲常伦理不容违背,我与他之间发生的事情,是大逆不道,是罪孽,以死难赎。

佛家说:有违常论者,永闭地狱,不得超生。

我年幼之时,他总吓唬我“小七,不可多吃糖,多吃了,地狱小鬼来抓你。”

我怀念糖的味道,嘴中却是铁锈味,我被打到半残的手,拉着父皇的袍,我的嘴角涌出鲜血,我、出卖了他、葬送了他,我说了一句,“皇长兄在沽酒人家。”

那是我最后一次在父皇面前服软,屈服。

我的兄长死了,听说他洒脱到无视生死,饮下毒酒之时,丝毫没有迟疑,“寒”字号天牢中,阳光透过小窗,闪耀在他的发间,他微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死后,父皇装作一切都未发生般,开始对我百般无视冷落。

有时我在想,父皇是最狠的人,他要看着我活着,活在“祁王是乱臣贼子!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世间。他百般冷落我,我便百般抵抗他,坚持说我的兄长绝不是乱臣贼子,他不再动怒,而是用更冰冷的手段冷落我。

如今我已明白,这才是最残忍的酷刑,当年若能与我的兄长一起死了,即使是地狱,又有何惧!如今最无奈的是我已到了明白《上邪》山无棱天地合的心智成熟年纪,他却早已一把身骨化成灰。我欠他一次说走就走的共赴天涯,我欠他一次无所畏惧的疯狂勇气,我欠他一次说好的约定,我欠他一条命,我欠了这么多,我该遭报应。

我的报应来了,他是庭生。

我的母妃在我横了心,要一碗汤药灭了这尚未出生,有违纲常不为世间所容的孽子时,她摔烂了我的碗,她第一次吼破了音,“他不是孽子,他不是,景琰…你听我说……”我听她说,她说了些什么?老一辈的恩情瓜葛,真是我等后辈亦不能望其项背,在那时我知道我敬爱的兄长,他竟不是我亲哥哥,他是我的表兄,而林殊却成了我的同枝手足。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本不想笑的,那天我去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庭生,长得像我兄长,正因为长得像他,遭人猜忌,赵贵妃在先皇面前吹了耳边风,母妃一包膏药涂在还是婴孩的庭生的脸上,变换了他的容貌,交与心腹阿嬷,阿嬷称是自己的儿子,即使如此,父皇见后依然心有猜忌,将阿嬷连同庭生一同发往掖幽亭。

“父皇,只因我在掖幽庭出生,便叫庭生,儿臣不喜欢这个名字,父皇赐我一个新的名字吧。”十多岁的庭生,天真请求我,我带着他来到靖王府的庭院,亭中有一棵葱绿的枇杷树,“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我的兄长曾坐在庭中念到这句词,他顿觉书中这句词有意思,生了玩乐之意,吩咐下人寻来一棵枇杷树幼苗,自己动手铲土浇水,种下这棵枇杷树。

庭生并不明白这词与他的名字有何关系,也不觉这句词有何特别之处,我曾经亦觉得这句词平凡无奇,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庭院里的那棵郁郁葱葱的枇杷树,那只不过是萧景禹生前种的罢了,我却心中酸苦耐压。

矫情,我发誓绝不再哭。

心如磐石,绝不再哭,所以当萧景琰看见那黑色锦盒中飘落的绿萼梅衣衫,拿起了他的佩剑!直冲蔺晨的房间。

蔺晨已经睡下,听见声音,从床上半坐起,撩开床幔,但见萧景琰气势汹汹,来者不善,蔺晨一个轻巧的半转,旋身下了床,外衣还未及披上,萧景琰拔剑刺过来,“陛下,你有病不成?”蔺晨一个躲闪,但见萧景琰另一剑刺了过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和当皇上动手!蔺晨顺手将未及穿上的外罩茶白色纱衣抛到萧景琰头上,“陛下,你有疯病,草民可以为你医治,不收诊金!”被蒙住面的萧景琰气恼的将头上的纱衣摘下甩在地上,就在此间,蔺晨已闪到萧景琰的身后,从背后握紧了他握剑的那只手,“陛下动怒,是何原因?即使是死,也要草民死前弄明白。”萧景琰脚上一个用力踩了蔺晨的脚,蔺晨吃痛了一下,松开了萧景琰的手,萧景琰身手也不差,一个虚晃,剑尖已对着蔺晨的颈喉,“说,这件绿萼梅花衣衫是不是你的,你昨夜好大的胆子,竟敢装神弄鬼,戏弄朕!”蔺晨这才想起他因太过困倦,不慎将黑色锦盒遗落在萧景琰的房间,又想起静太后对自己的叮嘱,心想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思索了一下,回道,“陛下,冤枉,那盒子是草民捡的,陛下若是喜欢,送与陛下便是。”

“满口胡言,你在何处捡得?”萧景琰的剑尖向前一寸。

“草民在庭院里的枇杷树下捡的。”蔺晨刚才在经过庭院回房的路上,看见那棵枇杷树,矗立良久,只觉熟悉,奈何什么也想不起,于是现在随口胡诌。

不想语毕,萧景琰剑气更是凌厉!蔺晨睁大眼睛,不敢怠慢,脚跟点地,双手展开,上身悬空,在剑下划过一个弧形,避开凌厉剑招,紧接着三步轻退,拉开距离立定之时,袖中的字扇已展开,作为武器,抵挡剑招,萧景琰吹落剑稍上划断的一缕断发,追问,“你接近我,是何目的?”

蔺晨看着自己被划断的一缕长发飘零在地,气愤的将扇子“啪”的一声合上,“陛下真是说大话,不知陛下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接近你?我巴不得你离我远远的,最好,离长苏也远一些!”

萧景琰笑了一声,“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你的手上有特有的香气,我早该认出你。”萧景琰想起昨夜的祁王鬼魂,那只冰冷的手划过自己的鼻。

蔺晨看着萧景琰那双自带湿气的双目,“我手上的香?不过是南楚大理城的玉露膏的味道罢了,并无奇特之处,何况昨夜草民一直伴在长苏身边,我还没空去和陛下‘幽会’”。蔺晨不羁的打开扇,扇了扇。

“是与不是,见了长苏,自有分晓。”萧景琰瞥了他一眼,收了剑,离开。

“真是病的不轻。”蔺晨看着萧景琰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继而将门关上,继续打了一个哈欠,心中想着,难道昨夜真的发生什么事?不管了,即使山崩于前,又奈我几何?

半个时辰后,梅长苏听召前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萧景琰为梅长苏沏了一杯茶。

梅长苏看着杯中茶,凝神片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朋友有请,兄弟有求,我怎可不来?何况,你昨日的那番你喜欢我,祁王害死赤焰军的话语,不可信,我也不会信,你的初衷也只不过是希望我不再拘束在祁王身上,去寻找自己的自由幸福,我没理由记恨你。”梅长苏将杯中茶喝下,“景琰,你是太心急,编了不高明的谎话,或许你的目的不在于我是否相信,你也不在乎自己编的故事如何漏洞百出,你只想提醒我,祁王已经死了,不管他如何令人难以忘记,或者他到底做了什么,死了的人都不能再影响活着的人。”

“我编的故事的确不高明,但正戳你心不是吗?你心系我的兄长,即使他死了这么多年,你依然难以忘却,这一点,我并无说错,小殊,你说,你没死,他有没有可能也没死?”萧景琰试问。

梅长苏举杯的手有些抖,但他抑制的很好,“怎么可能?”说完盯着萧景琰憋笑起来,“即使有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和我一样死而复生,重新站在你面前,你这头大笨牛,一定还是认不出来。”

“好啊,林殊!你又拿当初只有我一人蒙在鼓中,最后一个认出你的事情来笑话我是不是?”萧景琰作势要去给梅长苏一拳。

“哎!我现在可不比以往,可吃不住你的拳头,和你闹不得。”梅长苏掩面咳嗽了一下。

“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同以往,竟不在有限的生命里,乐在逍遥的去享受一番,还留在这金陵城做什么!是想再搅弄风云,还是依然忘不掉萧景禹,想留在他的坟墓前,为他日日凭吊!”萧景琰真是恨得不行,已是不只是气那个祸害萧景禹还是气的梅长苏。

“萧景琰,你竟敢直呼景禹哥哥的姓名!”梅长苏想起以前,这头水牛在祁王面前永远那么听话,哪敢这般放肆。

“林殊,你竟敢直呼朕的姓名!”林殊,你还当我是当年的萧景琰?

“你!萧景琰!你就不怕景禹哥哥半夜变成鬼再来找你!”

“有种他来啊,最好把朕一起带去地狱,朕还怕个鬼不成?”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拌嘴,好似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年时,秉烛话到半夜,终到告辞之时。

“景琰,你放心,我已放下他,何况他本来喜欢的便不是我,我早该放下。”梅长苏起身,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小殊,你与霓凰的婚礼,我定要送给你一份大礼。”萧景琰承诺。

“不必,我只要答应蔺晨接替我的宰辅位置,只有交给他,我才放心,如此便算是给我的大礼。”梅长苏离开了,他走在入水的月华夏,心情无比轻松愉悦,“飞流,下来,跟苏哥哥回家。”

“嗯!”飞流从那棵枇杷树下飞下来,同梅长苏说着想吃东街的糖人。

“景琰,蔺晨亦是我回给你的礼,来而不往非礼也。”梅长苏转身看了眼靖王府,上了马车,消失在夜幕。

 

 

 

 

PS:我竟让忘了,以为还在写霆峰,以为大家都知道我的尿性- -我的错,是的,PO就是没事可能会写生子的人,但无生子描写就是了,还有PO有洁癖,一般都是一对一感情简单,三角也不会发生实际意义上的三角

 

【人物关系图】赤焰军案之前:

老一辈:言阙X林乐瑶,青梅竹马,双向喜欢,关系清白;

              梁帝X林乐瑶,强取豪夺,单向喜欢,生有一子【萧景禹】

              林燮X静妃,义兄妹,救命恩人,双向喜欢,生有一子【萧景琰】

              梁帝X静妃,强取豪夺,单向喜欢

              林燮X晋阳长公主,媒妁之言,相敬如宾,生有一子【林殊】

              老阁主、梁帝、言阙、林燮好朋友。

小一辈:萧景禹X萧景琰 表兄弟,双向喜欢,萧景琰年小感情不深刻,生有一子【庭生】

              林殊单向喜欢萧景禹,表兄弟

              林殊萧景琰亲兄弟,好朋友,知音

赤焰军案之后:梅长苏单向喜欢过往的祁王萧景禹

                        梅长苏X霓凰 指腹为婚,天造地设,患难真情,后相伴到老。

                        蔺晨单向对梅长苏有好感(暂时),目前是好朋友

                        蔺晨X萧景琰 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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