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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帝师(蔺晨X萧景琰)第五章

第五章  清风霁月缠云绕

桌上刚温的一壶碧茶,热气沿着壶嘴氤氲一缕白,在白瓷壶身上凝结成碧珠。一直陪伴在梅长苏床边的萧景琰口渴难耐,端起茶壶斟了一杯茶,端到唇边刚要饮下,只见一直在房间踱步的蔺晨,一边踱步,一边百无聊赖的打开梅长苏放置在桌上的一把折扇,梅长苏身体一直孱弱,极其怕寒,这已是丹桂飘香,不扇风的季节,这把扇不合时宜的半开着放在桌上。

蔺晨打开那把扇,扇上字迹行云流水,画作写意风流。

“清风霁月缠云绕。”蔺晨吟扇上诗句,画上画的并非清风霁月白云,画的却是三个人,一少年于树下斑驳的光影里,翻看一本书,两个半大孩子在一旁你追我打的嬉闹着。

“好字好画好扇,我替长苏收着了。”扇子是梅长苏的,君子不夺人所好,他也随意只是说说罢了,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来,刚要去抚摸那扇面上的字迹,但萧景琰当了真,已来到他身旁,伸手抢夺扇子。

蔺晨步影虚晃,向左侧闪,萧景琰抓了个空。

萧景琰顺势再向左边抢夺,“拿来!”他不怒自威,候在房间侍奉的小内监颤颤巍巍的观望。

蔺晨在萧景琰纤长的手快抓住扇子的刹那,“唰”的一声将扇子折上,轻转扇柄,“啪”的打了萧景琰的手背。

萧景琰吃痛的缩了一下手,他长这么大只被一个人打过手,那便是他的皇长兄,他自幼跟在祁王萧景禹身边受教导,同吃同睡,小时候他不乖的吃了太多糖,偷偷摸摸的在皇长兄的眼皮底下还想再从蘸花盘里拿一块桂花糖,他的皇长兄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戒尺就打一下他馋猫似的猫爪子,一双美目流转带着宠溺式的恐吓,“吃了,小七晚上再忍着牙痛,在床上翻来覆去扰我清梦,我就把小七的牙齿全拔了,想吃,就喝水。”于是小景琰一馋嘴,就咕噜咕噜喝水,这个毛病改也改不掉,以至于林殊和霓凰总开玩笑的叫他水牛。

蔺晨看着萧景琰陷入沉思片刻后,竟是怒不可揭的红了眼睛,怒视着他,发起狠来,猛地向他扑过去,大有誓死抢回扇子决不罢休的架势,蔺晨一个转身,避开,萧景琰扑了个空,撞上原本蔺晨身后的桌角上。

蔺晨看着萧景琰痛到直不起腰来,“皇上!”战英惊恐的赶紧上前,蔺晨觉得这玩闹开的大了些,见好就收,两步上前想要查看是否真的伤到,不料萧景琰拔了战英的佩剑,直指蔺晨。

蔺晨情急之下,“唰”的打开手中扇子,阻挡一二。

萧景琰的剑穿透了那把扇子,不偏不巧,直直刺透扇上那位树下少年的右脸。蔺晨只觉得大大的不妙,因为萧景琰浑身止不住颤抖,大有山洪爆发火山喷发前的状态,将自己凌迟三千刀之势,双方僵持,蔺晨先行退让,将扇子从剑上取下,合上,双手呈上前,递给萧景琰。

萧景琰看着那扇子,忽然笑起来,笑声无奈更是苦闷,他拿过扇子,“人都死了,我还留这扇子有何用。”他打开扇子,一眼也不曾看,纤长的指便一下又一下,当着蔺晨的面将这“清风霁月缠云绕”的纸扇撕得干净,双目通红,无泪落下,转身便走果断。

蔺晨在他走后,蹲下身,撩起宽袖,捡起一片扇骸,收于袖中。

花费半天功夫,寻遍文书阁,寻来一样的风神草原浆纸扇面,寻来一样的黑檀木扇柄,蔺晨在书房小轩窗边的案桌边坐下,提起小蘸笔,青狼毫笔尖触香墨,回想扇上笔迹,仿作丝毫不差的“清风霁月缠云绕”笔迹,换工笔描绘三人图,笔墨勾勒那位红衣孩子,不觉自己嘴角已是轻扬,更毫无察觉自己手臂上一道蛊虫蠕动的痕迹,第一次显于肤表。

轩窗光影移动,是时间的流逝,从黄昏到夜晚,轩窗前点起了灯火一盏,蔺晨看着完工的扇面,甚是满意这神人难辨的仿作。

蔺晨收起这扇子,去请见萧景琰,在守卫通传萧景琰之后,在门外候了三个时辰,也不见召见通传,与其说是萧景琰给他脸色看的摆架子,不如说萧景琰厌烦他,见也不想见。

“蔺阁主还是回去吧,皇上说……”屋内的小内监终于得到命令,走出房间,支支吾吾的传话。

“皇上说什么了,但说无妨。”蔺晨向来洒脱,小内监见他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何况皇上陛下想见什么人,不想见什么人还不是陛下说的算,皆是由着陛下的性子,这天下还有谁敢忤逆!

“陛下说,阁主这等小人,见了伤眼,扰眠。”小内监原话不改的说出。

若是换做往常,蔺晨一定会觉有趣,实在有趣的笑出声来,但现在他却沉着脸,不顾内监的吓破胆,一掌震开守门护卫,推门而入。

萧景琰刚脱下外衣在榻上歇着,一听动静,但看清来人,从榻上起身,披上罩袍,“混(账)!”一声还没骂完,便被蔺晨双指点了穴道,登时说不出话,笔直站着,动弹不得。

你不该骂我,这是蔺晨潜意识里的莫名认知。

他靠近萧景琰,越来越靠近,近到面对面只有分厘之距,蔺晨看着萧景琰依旧高傲的表情和我杀了你的眼神,觉得有趣啊着实有趣,他双目含笑的直视这样的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拿出那把扇子,用扇尖故作纨绔模样的挑开萧景琰匆忙松乱披在身上的外衣,他很满意看见那双要杀人的眼睛掺杂了受惊和受辱不屈的情感,他见好就收不再继续逗乐,将这把扇子在萧景琰面前一寸一寸打开,如此便遮住自己下半边的脸,只露出眉目出来,他眉目流转,一个眼角上挑,示意萧景琰看向这把扇子,萧景琰不知是惊诧于那双眼睛还是诧异于他手中的扇子,他考究的看着这扇子,看着蔺晨……

蔺晨在萧景琰的目光中,将扇子合上,伸出手去,将萧景琰的腰带拉开一丝间隙,将扇子别在这腰间。

此时,蒙挚已闻讯赶来,他这位禁军统领正在宫中当差,现如今有江左梅郎梅长苏,有琅琊阁主蔺晨在这靖王行宫府,怎么还搞出这么一出让人目瞪口呆的戏来!更让人不解的是,这惊驾,忤逆的罪魁祸首竟然正是小殊举荐的这位琅琊阁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蒙挚走进房间,就看见尊贵无比的皇上陛下被点了穴道的场面。

“蔺阁主,这可使不得,这是大不敬之罪,你赶紧把陛下的穴道解开。”蒙挚真是佩服这位阁主,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

蒙挚见蔺晨不为所动,只好询问萧景琰。“陛,陛下,你不介意微臣试着帮你解一下?”被人看见这番场景,萧景琰觉得颜面尽失,闭上双目表示默许。

蒙挚试了点几处也为找到蔺晨点穴的位置,手乱的一边对萧景琰说着“不急不急”一边又自己干着急的一拍手,“蔺阁主!你看,你这合适吗?还不快为陛下解开。”

“陛下!”门外内监来报,匍匐在地,“陛下,言侯爷求见。”

“言侯爷怎么这时候来了?真是事情都挤在一堆了。”蒙挚刚要让蔺晨赶紧将萧景琰的穴道解开,言阙已经走了进来,问道,“陛下发生了何事?”

“侯爷如何知道陛下有事?”蒙挚刚问出口就自打嘴巴,“对对对,言侯爷是什么人,小殊常说言侯爷是这世间最会明察秋毫,识人断物之人,这里这般喧闹,侯爷一定是在屋外就察觉了状况。”

“两位莫急,皇上只是间歇抽搐发作,草民略通医术,紧急救治罢了,一刻钟后,自然可以说话走动。”蔺晨看着萧景琰瞪着自己,便越发是面色不改理直气壮的毕恭毕敬对着萧景琰行了一礼,“陛下,草民先行告退。”

言阙看着他的步伐,直到黑夜中看不真切。

言阙是有朝中急事与萧景琰商榷,萧景琰向来以国事为重,所以一刻钟后萧景琰并没有直接火冒三丈要处置蔺晨,而是先下令,捉到蔺晨,稍后处置,然而就在一个时辰后,言阙准备离开之时,战英带领侍卫连蔺晨的影子也没见到,只好领罪禀告,“陛下,蔺晨也许已经出府,微臣带领众侍卫搜遍靖王府,也未捉到。”

言阙退下之后,听着屋内,那位一直宽厚的皇上,竟雷霆之怒的摔碎了屋中的摆件。

言阙喜静,准备从侧门出,却看见蔺晨飞降在一处房顶,一身蓝衣是月光白,夜风吹拂及腰发丝,轻盈无声的侧卧在房顶,左手扶首,右手提着一串葡萄,提起,嘴巴咬了一颗。

蔺晨已察觉言阙看见了自己,他侧过双目,惊鸿一瞥了一眼,但他并不在意言阙会去告发自己在这处房顶,更不惧怕。

他想的一点也没错,言阙不会去告发他,但言阙不会不注意到他,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身的气质,都在那双眼睛中无限被放大。

言阙从侧门出,言豫津正备着马车等在门外。

“父亲。”言豫津下了马车相迎。

“走吧。”言阙由着言豫津搀扶上了马车,家丁驾着车,车轮滚滚,驶向言侯府。

“豫津,你可知道你的名字是何意?”车内,言阙问着豫津。

“父亲,我的名字是父亲起的,只知道有着特殊意义,但豫津并不知道是何意义。”豫津低下眉目,很想父亲能说上一说。

“豫津,你将你的名字倒过来,念上一念。”

“倒过来?”言豫津诧异。

豫津,津豫,谐音“景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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