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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骨(安逸尘X宁致远)第八章

香骨 

 

笑渐不闻声渐悄

 

“败家子,傻儿子,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致远!你什么时候能让爹省心!”

什么时候?也许在傲骨冷梅输了艳丽桃花一段香的时候,在梅雨落花伴风离,随波逐流无声沉溺的时候,在庸俗的问情为何物,问是谁在做多情种的时候,在落红满径,寺院清净,暮鼓晨钟无人来的时候……

爹说,喜欢一个人,要在喜欢之人面前展现气魄与霸气!爹这般做了,没得到香雪吟。爹说,喜欢就要得到,哪怕是抢也要抢来,爹这般做了,抢到的是香雪吟的尸体。

爹说的是如何喜欢一个女人,也许娘活着,就会告诉自己如何去喜欢一个男人,但宁致远也不指望他的娘亲素云,因为他娘到死也没得到他爹宁昊天的心。

到底,如何,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空禅寺的师父说,喜欢是孽障,爱是苦厄,看破,放下,自在,随缘,念佛。

保持清净心。

清净心,寺墙外,油菜花金灿开遍了乡野,唱戏的大班锣鼓声声的路过田间,准备在镇子里开一场戏,好不热闹。

宁致远也曾爱听戏,听一出《霸王别姬》。

“先生,你愿意(为我死吗)?”

“我愿意。”

……文世倾笑的时候,眼睛里有着夭夭桃花,他说的那么认真,认真到宁致远信以为真。

一声轻笑,一声佛号,一声木鱼,谁人还在唱着那出《霸王别姬》?

无人。

 

 

(八)

宁致远有着白首不相离的梦,这个梦在他意气风发的二十岁年纪便打上了霜,他因这个梦被笑话了,被笑话的彻头彻底,他已经变成整个魔王岭的笑话,谁都可以来笑话他几句,笑他傻逼,笑他不要脸。

连他自己都自嘲的笑了几声,笑自己真真可笑。在文家要迎娶云家至沅的时候,他趾高气昂的摔了上好的古董杯,“文世倾,你想娶亲,也要问问我宁致远允不允许?”

文世倾成亲,和他有何关系?他以何种身份不允许?被爱的人才可以放肆,他这个不被爱的人胆敢去文家撒野,真是自找难堪。

宁佩珊在文家大喜的那天拦着宁致远,那两声,“宁致远,你不要去文家闹事!”

“哥!哥!你别去,别去!”她是哭得那般梨花带雨,宁致远从没看过她哭成这样,听她说了一声“哥,文世倾他不爱你,这是世轩告诉我的,你别去。”偏宁致远宁愿相信虚无的爱,也不相信这世间最难割舍的亲情,他不信他爹的话,佩珊的话,他去相信宁昊天口中的“小畜生”喜欢着自己,相信妹妹佩珊口中的“无情人”爱着自己。

宁致远细细想来,文世倾并没有错,他没有说过“宁致远,我要娶你。”,“宁致远,我要嫁给你。”,“宁致远,我想和你在一起,白首不相离。”是自己作死,下作的送给他操,千里迢迢跑到日本给他操,笑贫不笑娼,他给操,还不收钱,难怪被笑话。

怎么办?都说他宁致远性格脾性,一无是处,只有一身皮囊才像话。

一无是处,唯有皮囊像话,这话,宁致远不知听了多少遍。所以,他宁致远喜欢一个人,好似也唯有皮囊拿得出手,给操,难道不是爱的表现?

他以为这是自己最爱的表现,但却忘了,这亦是最下作的爱,受人鄙夷,瞧不起。

所以,他在文世倾成亲的那晚,不可一世霸道横行的去了文家,却成了笑话,他白首不相离的梦,打了霜。

他以为文世倾喜欢自己,好一个他以为,他经常被骂自以为是,时至今日,才知道果真如此。

文世轩一脚踹上他的肚子,骂着,“宁致远,我还没找算旧账,你敢只身一人跑来我文家闹事,你以为你是谁!你最好把我儿子还回来。”

他是谁?宁致远一瞬间他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一直以来他宁致远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以为谁都倾慕自己,谁都会爱自己,他每天带着一帮小混混,耀武扬威,其实他要是没钱没势,他就是个屁,文世轩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还不过瘾,踩住他的头,“宁致远,我告诉你,你以为我哥喜欢你?他已经想起三年前的事情,他一直都不喜欢你,我嫂子至沅在日本一直陪在他身边,我哥他就是玩玩你而已。”

文世轩弯下腰,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讥讽着,“还有,三年前是你老爹拉下脸来求我爹,求我文家高抬贵手,放过你,他交出蝶恋香的秘方,我爹才答应对我哥用了忘忧香,哈哈,你爹宁昊天怕是魔王岭最没皮没脸的爹,求着别人不要操他儿子,偏他儿子背着他这老子,依然缠着我哥,找操。”

宁致远被他一脚踹得不轻,此时急火攻心,一口血从胸腔涌到喉咙,“哈哈”的骇人笑了一声,故意将嘴里的鲜血喷了文世轩一脸,文世轩气愤的,拉着宁致远的头发,把他拉着提起来,就要打一顿。

“行了!世轩,让他走,今天你哥大喜的日子,见血,不吉利。”文靖昌发了话,整个礼堂,来的大多是魔王岭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皆在三三两两小声的交头接耳,对宁致远或鄙夷,或嘲笑,或感叹,宁致远从牡丹花开的大红地毯上爬起来,忍着腹痛直挺着腰,一步一拐走出礼堂。

他走出文家的朱红大门,门被翻新过,鲜艳夺目,喜庆无比,只听门内高昂一声“吉时已到,请出新人!”

文世倾和云至沅走进礼堂之时,文家的朱红大门“嘭”然紧闭,宁致远的脑袋被文世轩踩得发懵,一时看不清文家门前挂着的大红灯笼,灯笼像地狱的森火,闪烁着膨胀,充斥着眼睛,他仿佛看见早已下了地狱的宁昊天,回忆到三年前,那时候,宁昊天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说着,“败家子,傻儿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让爹省心。”

“爹,我是真的喜欢他。”

“爹知道,文世倾也喜欢你,但你们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他中了忘忧香忘了你,回了日本,此生怕是不再回来,所以,你也忘了他吧,香雪吟的女儿的安乐颜是个好姑娘,爹帮你去提亲,好不好?”

……

宁致远看着明明死了,此时却站在自己面前的宁昊天,带着责怪,“爹,你骗人,文世倾并不喜欢我。”这次他爹宁昊天没有再扇他一巴掌,然后心疼的摸摸他的脸,只是说了一声“我的傻儿子,被骗也好过心口剜刀子,你是爹的心头宝,爹舍不得你难过。”

“爹,你没死吧?你答应过我,我没长大,你就不会丢下我。”

宁致远说着,腹部突然阵痛,他身形不稳踉跄了一下,几乎晕厥,待他站稳,重新睁开眼睛,他爹宁昊天的手上突然多了一个孩子,微笑着抱着孩子没了身影,此时文家的灯笼在眼前逐渐清晰,刚才那声“爹舍不得你难过。”也似幻听。

他爹抱得是哪来的孩子?

宁致远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腹部痛到麻木,棕色的西裤,已被染成大片的污红。

他一直不珍惜亲情,天天惹爹生气,让自己妹妹哭得梨花带雨,打了崽崽,现在,又死了还没成形的一个。

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宁致远回到宁府,他将自己反锁在房间,拿出那个香樟木的防虫木盒子,燃起了火盆,搬了一个木凳,坐在火盆边,一封一封拿出信,不用看,已熟背了内容,一边烧一边自言自语。

“安先生,你说的想我,这便想烧了。”

“安先生,你说的想我,想我,想疯了,这便疯烧了。”

“安先生,你说的喜欢我,这便喜欢的烧了。”

“安先生,你说的爱我,爱我,爱我,这便爱烧了。”

……

他将那件他最喜欢的赭红色黑袍子也烧了。说着“安先生,你说的会娶我,我这便嫁给你,如此你的‘至沅’便和你一起烧死了。”

他从床上的枕头下,拿出两个皮影,在灯火下,对着墙面,左手执虞姬,右手执项羽,在墙下投下皮影,他唱着最后一出:

虞姬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

项羽:“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

霸王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他宁霸王千疮百孔,何况逸姬已经不在。

灯光闪耀了宁致远的半面,他的黑色睫羽依然卷翘着飞上去,带着烂漫天真,墙上他投下的孤独影子遮掩了相拥的虞姬与项羽的相拥相吻。

他微笑着,看着墙上的皮影。

宁致远什么时候长大?在虞姬项羽的皮影也烧在火盆里,他的黑色睫羽卷翘着再翻飞上去,带着的不是烂漫天真,却是摄人心魂的艳骨倾流之时。

他临镜,削刀剃下三千烦恼丝,换一身素白衣衫,留书一封,站在不知是“艳香”还是“香艳”的破旧牌匾下,看了一眼偌大的宁府,趁着夜色好,朗月当空,去了魔王岭空禅寺,在寺外站了大半夜。

想着真是憋屈了文世倾,本来他回国应该马上就可以娶媳妇儿,偏自己自作多情,变着法的扣着他,拖延了近一个月,这夜他终于操了回女人,感受到了温柔香。

想当初那日“怎么,文世倾,你想娶我?”这句话,自己如何问得出口,如何还因为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气急的打了崽崽。

要死要活,不顾宁昊天的反对,坚持生下崽崽才是自己最大的笑话。

清晨,寺门始开,空禅寺师父知道来意,问,“为何出家?”

“成家不成,出家了心事。”宁致远对答。

师父对成家一词不置一词,“为情所困,不收。”

“弟子无情可眷顾,何困?”宁致远疑问。

“既是无情,为何还想成家?”尘缘未尽,何必惹了菩提。

“因为弟子一直放浪,终于体悟到色即是空。”想想都是孽,孽情,孽种。

“跟我来吧。”跟着师父入了门,修行在自身。

空蝉寺,深深深几许?

 

 

 

 

 

 

文章,终于要切入正确模式了……再说一遍,此文主旨不是虐,是香艳,是爱!吐艳!

 
 给我点赞,后面就来糖来鼻血,手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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