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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苏] 锦鲤抄

锦鲤抄
第三卷·动如参与商

数风云叱咤,不过道道伤疤。

(二)
她不喜欢,不喜欢他与她在一起对峙厮杀。

绫舞站在东祈宫门的城墙上,青石砖堆砌的城墙,几株不知名的花草间或扎根在墙缝里。宫门仗尺高,重铁铜铆,双龙戏珠图案浇筑在左右门侧,戏珠是一颗价值连城如烈焰燃烧的云火珠,镂铁金嵌在门上,此珠原为南华国宝物之一,奈何昔日珍宝如今一切为二,只作宫门装饰之用。

千斤重、玄铁宫门打开,云火珠随着门开,从中间分隔开来,似她与云武之间终难再无间隙,完好如玉的关系。忆往昔南华岁月,那时她和她不过豆蔻年华,她和她还仅仅是她们。

“云武!你看我新编的舞!”绫舞在云武面前像个民家少女,淳朴简单,不讲究步法,不按照音律,在牡丹芍药争芳间,舞的不是霓裳绿腰,不是一舞倾城,她舞的是开心烂漫,是只属于她与她之间的玩闹。

云武就在一旁轻笑着,笑她踩坏了牡丹芍药,笑她跳的是农家的鸭子一摇一晃赶下河。

“去你的!”绫舞娇嗔着小粉拳,去打云武。

“你不行啊,绫舞!骂人要骂去你娘的!”云武假装躲闪绫舞并无攻击力的拳头。

“云武,你好粗鲁,浑天浑地骂爹骂娘,看我不打你!”绫舞去揪云武的马尾辫。

 

“小爷爷我不仅要骂爹骂娘,还要骂奶奶!”云武的马尾被绫舞揪住了,随即“哎哟”了一声。

“哎哟哟什么,你要真是我弟弟骂粗口也就罢了,你这样,看你将来怎么嫁人!”绫舞打趣道。

“嫁人?”云武突然愣住了,她的眼睛怔着,双眼皮的陷痕从半月弧变为圆月弧。嫁、嫁人?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的人生纵是没有嫁人的道理。

“我怎么会嫁人呢?我说好了要保护你一生,你去哪,我便去哪,永远和你在一起,不分开。”此世界人均寿命二百岁,一辈子大概是二百年。云武笑嘻嘻的翻扣住绫舞抓她马尾巴的手,脚下一个旋步便转过身与绫舞面面相对,接着她玩笑的一步凑前,和绫舞巴掌大的的鹅蛋脸要贴到了一起去。

过近的距离,绫舞胭脂度上更绯红的一层羞赧,“去你的!”她甩开云武的手,推搡着她的胸膛,拉开了距离。

“?”绫舞想到了什么,“云舞,你的胸呢?我好奇怪你的胸是石头长得,刚才碰到硬邦邦。”她似乎扳回了一成,从袖中拿出一把檀木黑绸金花的小扇子,得意的扇着。

“谁,谁说是、是石头长的,我嫌碍事,缠上了而已。”云武不服被这么说,看着绫舞不信的扇子遮着嘴巴,一双眼睛挑衅的上下地量她的胸膛。

云武迎着她的眼光挺了挺平胸,“你不信,来捏一捏啊,我自己捏着可软可好玩了。”她大大咧咧不以为意的说着,她去拉住绫舞的手贴在自己胸前。

“云武,你知不知羞!”绫舞觉得手掌下的是烫手山芋,赶紧放下,“你不要脸,怎么能这么随便,我要是个男人,你也送过来给我摸啊?”

“切!你不是绫舞吗?哪个男人敢摸?敢摸我打他满地找牙!”云武借势抢过绫舞手里的扇子,大力的扇了一扇“哎哟,怎么这么香,狐媚子似的都是味。”她满是嫌弃的把扇子丢回绫舞手中。

“香粉懂不懂啊,说谁狐媚子,看我不打你。”绫舞合上檀木扇子,去打云武。

“他娘的就会打我,你来打啊,来打啊!”云武躲闪着跑开,绫舞提起及地的裙摆,踏着精美的绣鞋去追云武……追她……追她……

盈盈嬉闹间,往昔岁月,历历在目,好似今日,绫舞登上高墙,提起及地的裙摆,依然只为追寻云武,追她……追她……只是如今东祁宫墙柳依依,不见南华的牡丹与芍药。

东祈的宫墙之上,风起天阑,绫舞拼命奔跑,一只精美的绣鞋遗落在城墙上不起眼的青砖路,风纷飞了她及腰的长发,她的发丝柔软在阳光下泛着灰褐色,她赤着一只脚,终于赶到了正宫门的城墙之上,看见了云武,停了下来,一阵风起,迎面而来的风挑起她已经散乱的发,迷乱了双眼,遮掩住脸颊的曲度,百鸟朝凰的红底黄纹绣衣翻起的衣袂,显得她的脸色有些凄白。

她不喜欢,不喜欢她与他对峙厮杀。

云武站在宫门外,逃逸未遂。她的四周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东祁护卫尸体,血染宫门,双枪银钩被血浸染,与枪身的火凤纹相合。她不由的张开几根手指,重新将双枪握得更紧。

风拂动她的马尾,她看见重铁宫门彻底打开,阳光一倾而出的影像里,一人高挑修长,一身蓝色绸服,纹绣着百蝶醉花阴。

景殊站在宫门中央,在身侧横伸出右手,广袖拂动间,身后众将霎时止步,颔首退立在身后待命。景殊只身向云武前进几步,言笑浅浅,像聊着家常,“云哥儿,这是要去哪?”景殊见云武并未回答,而是“哐”的把双枪拼为单枪,知其拼死一战的决心,不再笑了,把玩着手中的寒铁九节龙鞭。

他停下脚步不再前进,七步之距,居高临下俯视的姿态看向云武,云武不卑不亢的睥睨了他一眼,在绫舞鲜艳纷飞衣袂投在宫墙的光影里,不喜欢他们枪鞭的对峙里,开始厮杀起来。

眼神相较,枪鞭相对,一硬一柔,蓝黑影相交,两人旁若无人,肆意绝杀。
百招之后,云武发力,单枪银钩入地,腾身单脚立于枪顶,使出全力,将枪踢出去刺向景殊,此间借机吹了声口哨,与她征战沙场多年的赤血宝马闻声奔来,她飞上马背,拉紧缰绳,调头而去。

景殊此时一鞭子缠住刺向自己的银枪,手腕用力,银枪转变方向,向云武的赤血马射了过去。

战马嘶鸣,脖颈穿透,鲜血如注,最后嘶鸣化为悲鸣,翻到在地,云武随着马翻,狠狠摔倒在地,在地上滚落几圈,停下之时,景殊的鞋子出现在她眼前,她登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了景殊的蓝色鞋面。

景殊弯下腰,挑起她嘴角留下鲜血的下巴,启口还未说些什么,云武便不依不饶一口唾液啐在景殊脸上,眼睛里满是决绝。

景殊一只手擦了一下,前一秒丹凤眼里满是讥笑,此刻转瞬间带了狠劲,扯住云武的领口拉开,里面的几层束胸带露了出来,景殊笑得玩味,在云武惊恐受辱的表情中,宫奴们随他一个手势,通通围了上来,用青蓝色的绸布遮蔽了她和景殊的周围。

王君的及时行乐,不分地点,不分时宜,只要他想。

遮掩的四周,遮掩不住的是高空,独在高墙之上的绫舞,看着云武被制于身下,衣衫解开……她痴笑着红唇轻启,微微喃喃,“云武,不是说好了,是男人,敢摸,你定要将他打得满地找牙?你倒是打啊。”

她的脸色更加凄白,脚下不稳,失神的跌坐在地。

“云哥儿,你要去哪儿,你并未回答我。”他一直叫她云哥儿,他将她翻转过来,拿出青龙的碧海龙珠,“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想死,你担心他,想逃出去找他?”景殊用鞭子困住她的双手,“我可是为你好,省的他来找你,和你错开。”

龙珠滑在蓝绸布上,云武看见碧海珠子上的碧浪退开,透明的珠体显现着一幅画面。

一个小少年一身浅蓝薄衣,衣摆已被尘土污了大片,他背上背着一个三四岁的娃娃,双眼叠皮眼睛大大,歪着扎着丸子头的小脑袋趴在小少年背上,轻晃着两条腿,“哥哥,兰生肚子咕咕叫,咕咕叫。”

陵越想到自己有灵力护体,辟谷几日倒也无妨,但是兰生年纪太小,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兰生很听话,一天没吃到现在也没叫唤,现在闻着街上小贩卖的包子油饼酥糖飘来的各种味道,怕是饿极了受不了的才说着肚子咕咕叫。

奈何他的飞行法宝,并非上乘,飞上几个时辰便要歇歇,而时间不等人,在飞行法宝不能飞的时候,陵越就背着兰生一路从西瑶赶向东边的东祁。
旁边的一家年糕铺子刚好揭开锅,里面满满一笼子的年糕兔子,糯米白的身子,山楂红小眼睛,茶膏做的绿耳朵。

背上的兰生很大声的咂了下嘴巴。

兔子?陵越驻足,将兰生放下,情不自禁伸出已经没了婴儿肥,属于少年纤长的手捏起一只年糕兔,放在手掌看着,他似想起什么,眉眼疏朗,轻笑开来。

“客官,刚出锅,热乎着呢,三文一个,你来几个?”小贩招呼着,将手在毛布上擦了擦。

“三文一个,三文是什么?”陵越从未下过山,不懂。

 

“哎!”小贩提高了嗓子,将陵越掌心的年糕兔拿了回去,“看你的穿着长相,难不成真是天上下来的,连钱也不知道?”小贩不再过问陵越,忙着招呼其他客人。

陵越看着一个个被别人买走的兔子。

“帮我给这位小哥拿十块年糕。”一书生模样的灰衣青年拿出钱袋,付了钱。

陵越听着小贩叫着“好咧”,便麻利的包了十个年糕兔揣到陵越怀中。

陵越皱了下眉头,君子不收平白无故之礼,他要将年糕还给青年,“你不吃,你弟弟总归要吃。”青年看穿了陵越的心思,陵越侧过脸看着兰生嘴馋的舔着嘴巴,思忖了一下,道了一声,“谢谢。”将油布包打开,拿出年糕递给兰生,兰生两只手拿着,亲了口兔兔耳朵,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不知如何才能回报你。”陵越想到自己身无分文,不知该如何奉还这年糕钱。

“区区小钱,何足挂齿,看小兄弟一路向东,可是要去东祁?正好你我同路,不如一同前往,以解路途无聊,也算还了我的人情。”青年似乎猜到陵越的光明坦荡,说此借口。

“好吧。”陵越无话可说,于是三人便一起赶路。

 

不一会,三人赶出小镇子,沿着郊外小道,到了东郊深处,兰生趴在陵越背上,一颠一颠的又吃的太急,差点噎住。

陵越无奈停下,放下兰生,望了下四周,“兄台帮我照看下幼弟,我去寻些水来。”

“好。”青年答应着陵越,看着陵越走进树林深处,搓了搓手心,丢下兰生一人,沿着陵越的去处,跟了过去。

陵越按着空气的湿度,草势的生长,很快听见了水声,果不其然在树林深处寻到一条小溪,他在溪边蹲下,拿下身上的一只木陶的蓄水瓶,拔掉瓶塞,放入溪水中,灌满水,刚要塞上瓶塞,有人扯住他的头发,向林子里拖拽,一把将他按倒了他,他手中的瓶子掉落,清水洒了一地。

“兄台,你干什么?”陵越被翻了个身,才看清来人。

“我干什么?干你!”灰衣青年一改刚才的和善,此时满眼精光,将陵越压在身下,去扒他的衣服,“你真是没一点自觉,这人吃人的世道,长得这模样这年纪也敢独自出来,遇到大爷我算是你爽了,遇到别人一定奸了再煮了吃!”

“瞧你这样子,这身段,大爷我跟在你后面,打走贿赂多少对手,现在终于能玩玩你这小仙爷。”

他轻薄的上衣“哗”的一下很容易被扒开。

“不要!不要!”此声音并非来自陵越,而是碧海珠上显现的此画面愈发兽性,云武惊叫着,她的指甲几乎要掐入龙珠里,她撕心裂肺的感觉胸口被剜了一块肉,眼泪滚落,龙珠却被景殊夺去,不教她再看。

“不要?你不要什么?你现在还有闲心余力去关心其他?”景殊冲入她体内,揪起她的头发,使她面对着自己,他温柔的擦掉她的眼泪,“怎么了,云哥儿,我记得你从来都不哭的。”

“景殊,他是我孩子,我的!我的!”云武眼神无光,她看的不知是景殊,还是不知名的远方。

“我知道啊,云武,正因为是你的孩子,你看他长得多好。”景殊笑着搂紧了她,勒得她透不过气,“谁允许你生的?!”

云武闭上了眼睛,眼泪划过眼角,滴落。

随着云武的眼泪,一滴血溅在草丛,渗入泥土,消失无踪。陵越招来霄河剑,一剑封喉吹血,灰衣青年还在奸笑着,不知不觉间喉间随着陵越快剑即出,出现若有若如的一条红线,随着他的大笑,脱掉裤子,正准备一逞兽欲,鲜血只溅出了一滴,他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断了喉咙,没了生气,趴倒下来。

陵越推开青年的尸体,恶心的将自己刚被扒开的上衣系上,嘴角刚被那青年抽了一巴掌,现在青黑了一块。

 

他抽痛着嘴角,捡起掉落的木陶瓶子,重新走到溪边灌满水,溪水中看着自己受伤的嘴角,在草丛中蹭乱了的头发,仔细看了一看自己的模样,这个年龄,最是雌雄莫辨,身高抽条,模样清秀的时候,他随手在河边摸了一把淤泥,胡乱的抹在自己脸上。

 

之后拿着灌满水的瓶子原路返回。

 

陵越想过无数次下山之后的情景,和师兄弟们一起斩妖除魔,一起保护百姓生命,他想过的无数次的无数次,他的霄河剑开封见血,见的是妖魔鬼怪的血,绝不是人,不是他接受教导,那些所谓要保护拯救人类的血。

 

陵越有些失神,在他的想象中,人和人之间只有温暖和温情,真挚与善良,所有的邪恶都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他不懂什么叫冷漠,什么叫无情,什么叫残酷,什么叫最可怕的永远是人心。

 

西瑶与东祈的交界,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奸商无不趋利而往,失道失德,世态炎凉,穷凶极恶,人吃人,人饿极了,会吃人,陵越赶回了原处,他没有看见兰生,只看见兰生的衣裳,和一口架起的大铁锅,木柴烧得正旺,一大锅肉汤,旁边围坐的几个大汉,正在大快朵颐,喝酒吃肉。

 

“兰生!兰生!”肉香的远飘,陵越要吐了出来,他走上前,一名大汉站起身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兰生……“你们把我弟弟怎么了!”陵越从地上爬起。

 

“眼瞎了,没看见我们吃的正欢?”大汉们一边哄堂大笑,一边撕下一块肉大力的嚼着。

 

陵越止不住的吐了出来,霄河剑显于手中,扎眼转瞬间,速度快到看不见,只见几道蓝影闪过,霄河剑收于剑鞘之时,四个大汉人头落下,鲜血喷溅了陵越一脸,一身。

 

陵越看着四周满地是血,自己满手是血,衣服上是血,头发上是血,他摸了一把脸,淤泥混着血,双目全是令人恶心的血,他跪倒在地双手遮面,双肩颤抖,止不住哭了出来。

 

“兰生,兰生,是哥哥不好,是哥哥不好……”

 

待天黑,没了一丝的光亮,陵越也没有找到兰生的青玉司南佩,他想可能是一个没有“分羹”的同伙,分赃的拿走了兰生的玉佩。

 

他看着漫天的星河,唯一与在天墉城一样纯洁静谧美丽的所在,星河静静流淌,蓝白的星光似乎洗去他一身的血污,他葬了那半锅遗骸,将灌满水的木陶瓶子和剩下的兔子年糕留在坟前,咬紧牙关,向着东方,继续前行。

 

步行、飞行间或进行,陵越终于在第三天赶到东祈皇都——神祈城,云武将于神祈城的天刑台处以死刑。

 

天刑台设于东祈皇宫第七十一殿天刑殿,高立于三百一十七石阶之上,是唯一有侧门允许百姓进入观刑的一殿,此时天刑殿被围得水泄不通,陵越被挤在人群中,寸步难行。只听几声雷鼓阵阵,人群被侍卫分出一条宽道,禁止闲杂人等靠近,很快八人皇撵被抬着走过,皇幔纷飞间,陵越并未看见坐在皇撵中的景殊和绫舞,茫然的随着众人下跪叩首,听着众人齐呼,“吾王盛安,吾后盛安。”

 

紧跟皇撵之后的是青龙在左,朱雀在右,欧阳少恭牵着屠苏的手从陵越面前经过,陵越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却被旁边的侍卫训斥,“好大的胆,敢直视天灵,不想活了!”

 

陵越随着旁边百姓拉住他的袖子劝阻他,他只好继续叩下了头,屠苏走在他的前方,渐渐没了身影。

 

待众人入席,各归其位,云武被拉上天刑台,一身白色囚服,头发散乱,手脚绑在铁锁链内,寸步难逃。

 

今日并无阳光,根据计时工具得知已是午时。

 

“少恭,此人如今只是南华旧国贼子的身份,接受天罚,理应由朱雀执行,你动手吧。”青龙得了景殊的令,传欧阳少恭。

 

少恭并未接令,“屠苏已满十岁,从未见过阵仗,此事交于他,一来练胆,二来立功,算是最好不过。”

 

景殊这才第一次正式的去瞧屠苏,小小只一个,拉着少恭的手,立在一旁。浓眉,双杏眼,今日穿着一身红衣,低垂着眉眼,察觉自己在打量他,对着眼睛望过来,自己朝他笑了一下,他吓到似的,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垂着眉眼的姿态,不再看自己。

 

景殊敲了下桌面,青龙会意,说着,“此事便交于屠苏。”

 

“苏苏不杀女人。”屠苏依然低垂着眉目,谁也没看,只顾自己说着。

 

“哦?”景殊来了兴趣,“你从未见过她,她穿着一身男囚服,你如何知道她是女人?”

 

屠苏手心冒出汗,“南华灭了,因为出了姐妹花,她不是弟弟、是妹妹,她是女人。”苏苏说着外界的传言。

 

“她的确是姐妹花的妹妹,不该出生的人,南华覆灭的罪魁祸首。”景殊压低了声音,无形的压迫,“你不是更应该杀了她!”

 

此时绫舞坐在景殊身边,岿然不动,当做并未听见。

 

“屠苏。”少恭放开牵着屠苏的手,眼神示意屠苏。

 

屠苏咬着牙,化作一道红光幻形到刑台之上,面对云武,运用灵力,眉间红痕尽显,换来焚寂剑。

 

眼前是舅舅,那是他师兄的舅舅,曾经鞭抽惩罚师兄偷懒不读书自己却哭了的舅舅,是每次上天墉城,都带来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舅舅,是摇着他们一起荡秋千飞得高高的舅舅,是抱着他们唱着杀阵歌的舅舅,是和他们睡在一头,说着曾经南华国有一个倾国倾城美人故事的舅舅。

 

那是他师兄的娘,不倾国不倾城,但是她很美,很美。

 

屠苏的焚寂剑尖迟迟砍下不去。

 

陵越此时要从拥挤的人群,冲向刑台,却被身后的人拉住,陵越定睛一看,竟是芙蕖。

 

再观刑台。

 

“苏苏竟是长大了许多,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天刑台上的云武微笑着小声说着,铁锁拴住她的双手双脚,跪在刑台上,不能动弹。

 

屠苏听话的靠上前去。

 

云武目测着距离,一个纵力,挣断了双手,大拇指上的玉玺鸽子血红扳指,随着断落的双手,滚落在地,她上半身直接倾倒在屠苏身上,屠苏措不及防,手中举着的焚寂剑一剑穿过她的胸膛。

 

“唔。”芙蕖捂住陵越的嘴巴,眼看他就要挣开自己,一个手刀敲晕了陵越。

 

云武倒在了屠苏身上,鲜血将屠苏的红衣染成黑紫色,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满嘴是血,最后望向景殊,大声的,震醒了愣住惊怕的屠苏,笑道,“去你娘的倾国倾城!”

 

一语毕,寿正寝,她笑着闭上眼睛,看见了自己在牡丹芍药间跳着舞,绫罗锦锻衣,胭脂点绛唇,一舞倾人城。

 

他亲昵的叫她小舞,她可以当做是在叫她小武,而不是知道自己真正身份后,戏谑的叫着自己,不男不女的云哥儿。

 

屠苏瘫坐在地上,手掌碰到了那枚红扳指,他收紧了手掌,悄悄的捡了起来。台下的护卫看云武断了气,左右拖着她,将她拉下台去处置尸身。

 

今日一直没有阳光,行刑完毕的此时此刻又不知什么时辰,只是一直不太好的天气,雨开始下,冲刷着记忆里的流沙,冷却了滚烫的鲜血,完结了这一桩事。

 

看热闹的众人像看了一场喜剧,一场比自己更凄惨,自己便觉得好生舒坦的喜剧。

 

雨水打湿了棺木内部,云武的尸体草草的裹了层草席,被抬进棺木,运至在罪林岗,下葬。

 

罪林岗葬的是皇家罪人,高官罪人,阴森寒凉并不比平民乱山岗好到哪里去。

 

“什么鬼天气,破前妃,除了一对耳环,其他的陪葬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屁都没有,白白的叫我们一点好处也落不到。”送葬的男官,十分不爽的铲着土。

 

“算了,别挖了,就放这吧,十天半个月,野狼出没,吞肉食骨,什么也不剩,省的我们受累。”说着他们放下手中的活,扛起铲子,想着怎么用这对云珠耳环换些酒钱,好去喝上一顿。

 

“把耳环给我,那是我的。”几人正走着,已经醒来的陵越挣脱芙蕖的阻拦,一身血污,衣衫褴褛,满脸臭泥,嘴角干裂,活像个鬼出现在这里。

 

“凭什么给你,这耳环是你的?”几个男官哈哈大笑,“是你的?你怎么证明是你的。”

 

陵越幻影上前,拿着耳环的男官看清之时,手里的耳环已被少年抢了去,陵越浑然不怕疼痛的拿起耳环便强硬的戴在并无耳洞的耳垂上,尖锐之处穿破耳垂,硬生生的戳了进去。

 

同样,他拿起另一只耳环,照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戳破皮肉,戴上耳环。

 

“脑、脑子有问题,我、我们走。”带头的男官,迎上少年的一记眼刀,看着他一身血迹,不由害怕恐慌,带着其余几人,逃之夭夭。

 

陵越走到棺木前,将耳环取下,小心的塞在那断了的残手里,紧紧的握上,发现拇指上的红扳指没了踪迹。他没有铁锹,他用霄河剑一下一下挖着土,以剑葬之。

 

待安葬完毕,他叩了三个头,他从东边的石阶登上天刑台,去找云武的红扳指,他带着一丝的侥幸心理,找遍了整个刑台,无果。

 

雨越下越大,屠苏由于斩杀云武的事情做的并不尽如人意,被少恭处罚,扫遍天刑台的石阶。

 

他已扫到了西边的石阶,他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无奈的拿起手中的笤帚,继续扫着石阶的落叶。

 

此时,一人从天刑台西边下来,与他擦肩而过,踢散了他刚扫好堆积在一起的落叶。

 

“哎,小哥哥,你为何找我的麻烦?”屠苏懊恼的看着乱了的落叶堆。

 

“明明是你的落叶挡住我的去路,如何是我找了你的麻烦。”少年背对着屠苏,一身落魄的衣,已脏污看不出原来青蓝的纯净颜色。

 

“阿嚏!”屠苏止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在雨中缩了缩身子,少年微微转过身子,但终没有转过身去,他继续下着石阶,一步一阶,下了天刑台。

 

屠苏继续扫他的地,突然觉得没了雨再淋到他,好奇的抬起头,发现一把落叶色的雨伞泛着蓝色灵力的光泽,浮在他的头上。

 

?苏苏诧异,似想到什么,向石阶下看去,已无少年身影。

 

陵越打听加要挟,寻得云武生前住的偏殿,一走进殿内的主房间,发现已有一人在内,此人抬头看了陵越一眼,说道,“耳洞扎的不错。”

 

陵越并不认识这人,不知是敌是友,轻皱起眉头,“有病,你看人都先看这人有没有耳洞?”

 

“在这间房内,看来人有无耳洞,这很必要,必要到久而久之成为习惯。”此人倒了杯茶,小口地喝着。

 

 

(请慢慢看,毕竟我一口气更新了八千多字太不容易,我很怕更得太多,大家就一目十行看完也不知道我写了什么,我现在要骑着外婆的三轮电动车从网吧回家了,还好一路有灯,要不然我也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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