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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远」《透骨生香》(安逸尘X宁致远 )

透骨生香 (HE)试写

第十三章

那是一只蝴蝶风筝,女子中学上空飞着的风筝。

女子高中西式圆拱形校门,左右的大理石门柱悬挂着校训——“正德厚生,笃行奋发。”

校园灰蓝色简约的建筑风格,学校的女学生清一色的浅蓝色七分袖学生衫,黑色百褶直筒裙,脚上三分的长度,白色的袜子黑色的圆头皮鞋。她们或捧抱着一两本书,或斜肩挂着麻布书包,三三两两说笑着从校门口进出,身形正在发育中的姣好偏瘦,属于青稚与成熟之间的美好,她们发型不一,有浅薄一层刘海的披肩发,有垂搭在胸前或长长垂在背后的麻花辫,有蓝色绸绳绑起的双长马尾……

爬墙虎满了校墙,校墙之内,除去青砖道路,大片葱绿的草坪上,嬉闹的女生,聊天的女生,荡秋千的女生,静坐看书的女生……还有一位放风筝的女生。

宁致远一身如火红衣,红绸黑纹的宽式衣衫,袖口领口繁密镶边的精细针线,花纹看得出质感的不是纺织机器的产物,而是属于纯手工绣艺。

他的考究、繁复、浓艳与这蓝绿一片的颜色,与这新派朝气的文化范围格格不入。他像是不闻平头百姓生活的豪门贵族,华丽触目的带着历史的浓厚与高不可攀的冷清。

他站在草坪上,抬头去看那只飞的稳稳当当的风筝,阳光迎上他的脸,驱除久病的苍白与不好接近的漠然。

“你也要放风筝?”放风筝的女生,远未沾染世态的炎凉,天真而大胆,留着利落的齐颈波波头,显得那张只有脸巴掌大的脸更秀气了几分,她的手一挑一挑的拽着风筝线,小喇叭口的校服袖口落在手肘处。

宁致远并未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你一定也是觉得这风筝好看,也是,没有人扎的风筝比文先生扎的更好看的了。”她一脸骄傲的炫耀带着小女生的心事,低下了眉眼,微红了脸。

文先生……

“叫什么名字?”宁致远不再看那只风筝,看着女生。

“我叫冉白,英文名字,是薇安(Vine)。”女生向后退了两步,放了几圈风筝线,让风筝飞得更高。

“冉白,我想问的是,你口中扎风筝的文先生叫什么名字。”宁致远随着冉白的后退,她的影子遮住他脸上的阳光。

“文先生?”冉白侧过半身,一边扯着风筝线,一边打量了宁致远一番,才迟疑地回答,“一世倾安的世倾,文世倾。”

一世倾安,安逸尘。

“你作何这样看我?”宁致远发现冉白神情变的古怪的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打量自己,最后,眼光停留在他的鞋子上。

“你为什么穿着文先生的鞋子?”冉白看贼似的瞪着他。

“你怎么就肯定我脚上穿的是他的鞋子?”宁致远由着她瞪,身板站的笔直丝毫不做贼心虚。

“因!……因为文先生经常给我们上课,我留意过他穿这双鞋子。”冉白看着眼前之人脸色不太好看,脸容却是太好看的。

因为她的走神分心,风筝在天空摇摇欲坠。

“一双普通的鞋子也这般留意,看来,你喜欢他。”宁致远靠前了一步,他比冉白高了一头半,阳光重新投在他的脸上。

“谁、谁说的?”冉白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在阳光下泛着柔白,衬着嘴唇红了几分,眼睛里是满满的自信,她的心事被这双眼睛窥探无疑,“你怎么知道?”

宁致远很平静的看着她,“将心比心,我也喜欢他吧。”

冉白惊住的丢掉了风筝线,风筝飞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知会遗落在何处。

宁致远喜欢一世倾安,他要的是一世倾安,至于他用木盆砸晕的那个,哪里有安然飘逸的一丝气质?所作所为,简直、简直是,令人发指,今天自己醒过来时发现被折腾,自己昏迷之时,谁知道有没有更丧心病狂的行为?

宁致远想到就莫名的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心情对待这件事。他转过身去,脚上的鞋子稍大了一些,走起路来费些力气,他走出校园,昏迷太久,肚子早就饿极的在叫嚣,他再次置身于热闹的街市,走了几分钟,沿街看见一家馄饨摊子,打开锅盖冒出的热气,似乎都带着馄饨的鲜,他顾不及是不是丫丫家的馄饨了,在棚子里粗陋的木桌上坐下,叫了一碗。

很快,带着虾米,漂着海带丝的一碗馄饨就端上了桌,宁致远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对于昏迷之时谁给他喂吃的,怎么个喂法,他不敢想,不能想。

眼前还是先填饱现在的肚子最重要,他麻溜的拿起瓷勺,舀起一只馄饨,吞进嘴巴里。

烫烫烫!他火急火燎的呼着嘴巴,脸腮鼓鼓的,这种情况下也极有教养的没有跳脚,只是双手偷偷的放在大腿上,搓着衣衫。

“老爷,那、那不是大少爷的……不是,那不是宁老爷吗?”文伯一直走在文靖昌的右后方,此时一步跨前,拉住他家老爷,指着路边的馄饨铺子。

出来采办货物的文靖昌路过此地。

文靖昌沿着他手指的方向,那人一身红衣太扎眼,一张脸太扎眼,被烫到的模样太扎眼。

竟然醒了。

“有我在,他算哪门子的老爷?”文靖昌蔑了文伯一眼。

“是是是,他只能排的上小爷,不能乱了辈分。”文伯随声附和,跟在他家老爷后面向馄饨摊子走去。

“宁家的狐狸。”文靖昌将手杖置于脚前,驻足。

宁致远还烫着的馄饨因这声,一口咽了下去,有点痛的灼着食管,向下。

宁致远未转身,只是斜瞥了文靖昌一眼,然后捏起小勺,慢条斯理的舀起另一只馄饨,在嘴边吹散着热气。

“宁致远,你未免也太不把长辈放在眼里,连声招呼也不打。”文靖昌颠了一下手中的手杖,在地上“磕”了一下。

宁致远吞掉勺中的这只馄饨,下了肚,才站起身来,与文靖昌正面相对,“你说我是狐狸,狐狸怎么和人打招呼?”他一边说,一边用兜里的一方帕子擦了下嘴角,“我现在和你打招呼了,文家的老狐狸。”他将‘老狐狸’三个字咬得很重。

两两相视,互不顺眼。

文靖昌沉住气,看着那双杏目,勾了他家儿子的杏目,嚣张气盛的对着自己,有些松垮的领口若隐若现红色的痕迹,终于沉不住气的抬起右手的手杖,对着宁致远猝不及防的就来了一杖。

“你爹是怎么管教你的,目无尊长,口出狂言!”

宁致远挨了这一下,痛的缩了一下,左右看了一下,抄起桌上的馄饨碗,朝着文靖昌全部泼了出去。“你是哪门子的尊长,我需要你管教!”

“老爷!”文伯看了自家老爷被热汤热馄饨浇了一身,海带丝挂在纽扣上。

“反了!反了!宁致远你个兔崽子,我可是文世倾的爹!”文靖昌不知是气的直哆嗦,还是烫的直哆嗦。

“安秋生是他的爹,你也是他的爹,他哪来那么多爹!”宁致远突然伸出手去,文靖昌急忙后退一步,以为那手里有把刀子似的。

“你赔我馄饨。”宁致远摊开手掌。

“你自己泼的馄饨。”这人真是咬了人还反骂别人是疯子。

“泼在你身上了,馄饨在你身上呢,你赔!”宁致远饿的就要他的馄饨。

千万不要和蛮不讲理的讲道理!不要和小霸王讲道理!

“走!”文靖昌今天气得火冒三丈,关键是没处可发,气急的转身走人。

看着文靖昌就这么走了,怎么这么小气?宁致远摸了摸空空如也一毛钱也没有的衣兜,瞧见馄饨小贩正在勾汤,装作事不关己的就要走。

“哎!这位客官,你还没付钱呢,你看,这个碗也是你摔的。”馄饨小贩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此时速度的拦住了宁致远。

“你家馄饨很好吃,像以前西街丫丫家的馄饨。”宁致远岔开话题。

“那是,那是,我是丫丫的舅舅,小丫头的馄饨还是我教她的,我以前在宫里御膳房的小厨,现在回来了,照顾她们娘儿俩,街口开个铺子糊口。”小贩对自己的手艺相当自豪。

“原来是丫丫的舅舅,我本来想开溜,既然如此,你等着,我回家拿钱去。”宁致远拍了一下小贩的肩膀。

“客官真是好人,还好没开溜,哎哎,我等着,我等着。”小贩觉得这年间这么坦诚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宁致远大摇大摆就走人了。

哎!不对啊!他没付钱就走了,不还就是开溜了吗?这不是欺负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吗?丫丫舅舅觉得自己傻了,可能看着那位客官一身贵气,也不像拿不出一碗馄饨钱的。

宁致远一个馄饨下肚,有力气思考了,他走在街上,想着自己死后逢生,他在快要死的时候,除了那个他用木盆砸晕了的人,还有一件难以割舍,最放不下的大事。

也是他对自己选择死亡,最后悔的一件未完成的事。

他打听了一下时间,向钟楼三条巷第二巷走去,在一个租书店门口驻足,小店装修简单,门墙上钉子固住的钢牌,上面写着“百舸争流书屋”,玻璃门里可以看见收钱台上一瓶墨水里面插着一根蓝色羽毛笔,一把珠算,一个牛皮本,一盆新绿的兰花草,一个女子正坐在台子后头写着什么,再里面是一排排的新旧不一的书。

门把手上挂着“新书已到。”

新书已到!!!

宁致远敲了一下门,有节奏的敲了三下、两下、三下、一下,停住。

写着字的女子闻声,看了过来,招呼,“请进,请随意。”

书店以前的店家是一位喜欢穿着黑色长衫灰色西裤的戴着圆框细丝眼睛的男士,如今眼前这位女士,穿着青霜丝布的收腰小摆褂子,下面特有蓬松感的山东布红色绸裙,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没有任何的发饰,招呼了这一句“请进,请随意”后,继续埋头写着,一缕头发散在额前垂到前胸,她撩起这缕头发塞到了耳后。

换了店家。

“有没有华兹华斯的《抒情歌谣集》?”宁致远试探的问。

“借出去了,店里有新进的勃朗宁夫人的《十四行爱情诗集》。”她推荐。

换了店家,接不上话,不对了,一切都不对了……宁致远心下琢磨,转身欲离开。

“哎,这位先生,你确定不要看看勃朗宁夫人的诗?”店家停下手中的笔,询问。

“我发现出门急,忘带了钱。”宁致远没有撒谎。

“没关系,新进了很多本,我送你一本。”店家大方,她从台后走出来,蓬松的大摆红裙间或露出黑布鞋,她转过身去,裙子画着一个弧。

“一、二、三。”她自言自语的数着书架,消失在一排书架后,抽出一本书,然后走回来,将手中的书递给宁致远。

“已经好久没有人会来找诗集看了。”她有些落寞,像那些无人问津的诗集一样落寞。

宁致远不容拒绝她的热情,接过她手中的诗集,压纹的封面印着勃朗宁夫人的手绘画像,一位高雅睿智纯真柔情的女人。

宁致远打开诗集,第一首诗这样写着:

 

【我看见哀乐年华,

那人生的悲情岁月,

似幻觉一一向我袭来。

紧跟着一个神秘的黑影,

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向后拉,

我使劲挣扎,一个有力的声音在问,

“猜猜看,我是谁?”“死神,我答道。”

那银铃般的回声:“不是死神,是爱情!”】

 

宁致远猛地把诗集合上,“谢谢你。”带着这本诗集,再三言谢后,在店主的目视下离开,留下满室的油墨书香,留下那盆兰叶草,蓝色羽毛笔,木质的珠算,陈旧的牛皮本,和那位美丽的店家。

 

不是死神,是爱情!宁致远夹着诗集的手指不自觉捏紧了。

他的爱情?他醒来被激到不能接受逃也似的离开了,而他不放心的大事,他醒来根据时间,赶来的书店,特意有规律节奏的敲了门的书店,也变了店主,一切都不对了。

他的脑袋有些混乱的回到宁府。

“少爷,你总算回来了,急坏了文先生,他带着人手出去寻你了。”管家擦了一把汗,守门的小厮看样子是被训了一顿,低着头,肿着眼。

少爷?“你方才叫我什么?”低沉的声音,宁致远一个眼神过去,管家大汗都不敢擦,“是,是老爷。”

“对了,你遣人拿些钱送到城南女中不远处的馄饨摊子。”宁致远迈进大门,管家跟在他身后。

“老爷,钱,钱不是随便说拿就拿的,府里面所有钱财收入开支都要经过文先生的手,走他的账本。”管家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有预感的走慢了些,和宁致远隔远一些的距离。

“什么!我拿自己的钱是随便?!”果不其然,管家看见他家少爷转过身来,气势逼人,教人大气不敢喘。

“这是宁府!一切还不都是我的!去,给我取钱送过去。”宁致远看着管家有些为难。

“老、老爷,一切是你的,都是你的,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宁致远火了。

“但是,当、当家的是文先生。”管家说完,等着受死,没办法,他还有爹娘老婆孩子七口人等着他养着呢,文先生那里拿的出钱,他家少爷现在可是一毛也拿不出来。

什么时候他宁家改姓文了!

好啊,安逸尘,你有本事,好大的本事!

对于安逸尘掌控宁府的“财政大权”的本事,宁致远想到安逸尘的大名鼎鼎的“安探长”的名号,步伐匆匆的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翻箱倒柜。

壁画后面的暗槽里,传家宝血玉佛陀,没了。

地毯下面的暗格里,阿婆娘亲给佩珊的陪嫁首饰盒,没了。

花盆底下的暗层里,一沓子钞票,没了。

……

宁致远暗觉不好。

“哐当”一声,门被猛地推开。

“致远,你回来了。”安逸尘走进房间,他仍穿着一身和服。

“混蛋,安逸尘!你!……”宁致远不知是要气安逸尘哪件事,安逸尘做的所有事情都叫他气愤。

“我什么?”安逸尘手中正端着一碗馄饨。

“你和你爹一样小气,一碗馄饨钱,也不留给我。”他看着那碗馄饨,说的不干不脆。

“哦,宁致远,你装什么装?你找金钱是假,你真正要找的是左轮手枪,弹药匣子里的那份名单吧。”安逸尘说的不痛不痒,将手中的馄饨放在桌上。

碗底碰到桌上,一声响,宁致远心中膈应了一下。

“快坐过来吃,你街上那碗馄饨大方的孝敬我爹了,我还没感谢你,还有,你去的那家书店,我经常去。”阳光照在他的和服上,他弯腰,特意加了一些醋在碗里。

宁致远看着都觉得酸,“你知道了。”他不再藏着掩着。

安逸尘看着宁致远一身红衣,神情严肃的和这身红艳不符。“怎么,你在担心?宁共党,你担心我是国民党?”

“不,我觉得你是汉奸。”宁致远嫌弃的朝他的一身和服吐了一口。

“哈哈。”安逸尘竟然笑了,“胡说什么呢,我可是在野党。”

“在野党?什么党?”宁致远没听说过国内还有这个党,欧美的党派?

“在野党啊。”安逸尘看着宁致远走过来,没一点点防备的一把搂住他小霸王的腰,收紧了,贴在自己身上,“在野党啊,就是喜欢打野战的党。”

 

 

 

 

神啊,告诉我,我为什么还在写这篇文……

还有,为什么he来了,喜欢的人比be少了,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几几个个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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